“你这是哪的话?”景明匪夷所思:“我把秀峦嫁给你,冲我的面子,你也不能让她受委屈吧?你这是喝醉了,胡说八道吧?”
国增擦了擦眼泪:“景明,我,我没醉,我清醒的很。你听我说,听我说。”国增喝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看着国增一副认真的样子,景明知道,国增这是心里有事,或是顾虑,或者有苦难言,只好道:“你说,我听着。”
“唉。”国增叹了口气:“景明,上学的那会,你说,你们都不学习,天天玩,抄我的作业,是吧?”
“是。”景明道:“那时候,数你学习最中用了,玩了命的学,就,就他妈的,跟个拼命三郎似的。”
“唉,景明,没办法啊,我只有玩了命的学,才能有出路啊。”国增道:“那时候,就想去苏集中学,就想考上海中,只有这样,才能考上大学啊。”
“是,我知道,你想考大学,想改变自己的命。”景明也叹息着,不禁想起了上学那会,国增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考大学,但结果,却是没能如愿。不光是国增为自己惋惜,他马景明都跟着惋惜,便又拿起酒瓶,给国增倒满了酒。
“可临了呢?”国增愤愤然:“大学没考上,差零点五分,我当初就差,差零点五分,我他妈的,点怎么就这么背啊?”国增抹了一把泪:“大学,咱就不说了,就说我又考武警,结果,又没考上,我他妈的,怎么就,这么不顺心啊?”
“你考上了,就是被人家顶替了。”景明连忙安慰:“国增,这不怪你,怪这个世道,来,喝酒。”
国增举起酒碗,咽下了半碗的酒,这一碗白酒啊,入口冰凉,下咽火辣,涌入身体,烧胃灼心,就像是自己的人生,千滋百味。但喝酒喝多了,喝到一定的劲头,却觉得由最初的难以下咽,后来成了跟喝凉水一般:“怪这个世道?这,这是什么世道?这世道,还不得有个有钱的家庭?有钱的爹妈?没考上武警,我是死心了,我不考了,吃不上那碗国家饭,我就不吃了。”
“嗯。”景明点了点头:“国家饭,不是谁想吃,就都能吃的,有些饭,不是给咱这些小老百姓准备的。”
“是啊。”国增继续诉说着,心底里的种种哀怨:“想着咱生在了好时候,赶上了国家的改革开放,自己能做点小买卖。我就养兔子,养兔子没养好,再养蘑菇,结果呢?又没养好,最后,又是回了这盐场,还是拉耙子。景明啊,我,我这辈子,就他妈的,得拉一辈子的耙子了吗?”
屋里的秀峦,听的入了神,她的思绪飘到了多年以前,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国增时的场景。那时的国增,脸上就带着忧愁,带着骨子里的不自信。而这些年,他又经历了这些不顺的事。如此想来,她和国增,还有几分的相似。秀峦不禁叹了口气,从某种程度上,自己和国增,也算是同病相怜,她心里不禁,开始同情起国增来。
“怎么会呢?”景明拍了拍国增:“这都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