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们去给姥姥家拜年了,自家的兄弟们,也要去给姐姐拜年。第二天,炳文和占文,也来到了春兰家。春兰倒是,没把这俩兄弟当客人,简单的弄了些吃食,端上馒头,对着众人道:“吃吧。”
看着简单的饭菜,炖白菜粉条,只有少许的猪肉,清炒白萝卜,清炒蘑菇,占文心里酸酸的。他倒不是嫌弃这饭菜不好,而是心疼姐姐,心疼国增,国长,小双,这三个孩子。只有过年,家里吃的才算好。平日子,不知道姐姐一家,会是吃什么。
“姐,家里的粮食,都够吃吧?”占文问。
“够吃,够吃。”春兰道:“起码现在,不用再吃粗粮了。麦子是够吃的了,你看我蒸的这白馒头,多好。”春兰很是知足,以前,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吃白面馒头,现在,一年到头,不说是顿顿吃馒头,也大差不差。
“姐夫,今年地里,粮食收的怎么样?”占文转头,又问文信。
“收的好啊。”文信拿起馒头,掰了一块,嚼了起来:“夏天的麦子收了后,起码够这一家子吃的了。秋天收了棒子,也能卖俩钱,够个零花。”
“现在这农村的生活,可是比前几年好多了。”炳文道:“起码能吃饱饭了,能吃得起这白面了。”
“大舅,这都要归功于,改革开放啊。”国增笑着道:“允许自己种地,还让自己做买卖,搞养殖,所以家家户户,才能富起来。”
“我不这么看。”炳文有自己的主见:“改来改去,弄的现在,跟旧社会有什么区别?资产阶级,是越来越多了,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了。什么叫共同富裕?什么叫大同社会?你看看现在,这社会,都成什么样了?农村我不了解,但我在石家庄,可是听到不少消息,你舅妈在的皮鞋厂,也是个国营的单位,这改革改的,都快倒闭了。”
“大哥,国营企业,本身就有各种弊端,这怪不得国家的改革。不改革,工人就没有积极性,耗着国家的资源,最后拖垮的,还不是整个国家?”占文道:“你一直在部队上,这社会上的事,你了解的少。”
“少不少的,我不知道,但不管是部队上,还是社会上,人的心,反正是变了。”炳文叹了口气:“唉,回不到那个时代了,我还是怀念伟人的时代。那时候,家家户户,夜不闭户,人心凝聚,现在呢?经济是好了,可人的心,都散了。”
文信听着炳文和占文,聊着高深莫测的话题,他听不懂,也不关心这些。什么改革开放,什么经济人心的,这些,跟他一个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他是觉得,现在社会好了,农民的生活好了,能有饭吃,能吃饱饭,这比什么都强:“炳文,占文,别光顾着说话,吃饭啊,吃饭。”
“就是,吃饭吧,你们说的那套东西,咱也不懂,反正,咱现在是能吃饱饭了。”春兰道:“老百姓过日子,不就是能吃饱穿暖吗?你们城里人的事,可跟我没关系。”
“大姐,你这话说的不对。”炳文反驳,又对着文信,国增等众人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行啦,哥。”占文笑了笑:“你不能拿部队上的那套话,来要求姐姐一家人啊,这是姐姐家,又不是你的教导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