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会议室内,夜灯散发着柔和而略显昏黄的光,投影幕上的调查流程图如同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已蔓延至整个白板。程望笔挺地站在最中央,右手紧紧握着白板笔,眉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锁,眼神专注地在「嫌疑时间段」「技术干扰」「人员重合」三条主线之间拉线圈点。
这起“密室失窃案”,绝非一般盗窃案件可比。它绝非临时起意,而是一场经过数月精心布局的“艺术劫案”。程望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有力地总结道:“截至目前,我们掌握了三条线索。第一,安保系统遭遇技术干扰,实施这种干扰需要极高专业门槛的知识,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第二,门禁卡出现异常使用情况,李曼的卡疑似被复制;第三,那辆在案发时段出现的可疑车辆。但目前看来,这三者之间缺乏明确联系,显然,幕后操控者极为谨慎,采用分段作案的方式,刻意切断了各个环节间的逻辑。”
“那我们该从哪一环突破?”队员周予一脸凝重地问道。
程望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低头,翻开技术员刚送来的系统后台操作日志分析报告。他的目光像是被什么牢牢吸引住,在其中一段信息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过了半晌,他缓缓开口说道:“有突破口了——那辆越野车停留的十七分钟里,曾接入了馆内wi-Fi网关。”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一震。大家面面相觑,眼中既有惊讶,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一名队员忍不住发问:“可是,博物馆的公共wi-Fi是开放网络,这能有什么有用信息吗?”
程望看了他一眼,耐心解释道:“虽然博物馆的公共wi-Fi是开放网络,但每一个设备接入时,系统都会详细记录mAc地址、Ip动态、接入时间段与行为路径。这或许能成为我们破案的关键。”
这时,技术员接过话茬:“我们已经全力调取了接入记录,发现该设备只接入了七分钟。但就在这短短七分钟内,它尝试访问过四个内网Ip地址,其中包括系统管理端口、监控影像接口,还有一个非公开模块——文物出入库的登记后台。”
“也就是说,他们不仅仅是为了盗窃一件展品,而是有能力在系统层面上伪造文物的‘正常出库’记录?”程望微微皱眉,声音不自觉地压低,透着一股冷峻。
技术员认真地点点头:“有这个可能。虽然最终操作未成功,但他们的意图非常明确。”
“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确找到这几个后台端口地址?”程望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
“只有两种人,”技术员不假思索地回答,“一是技术维护团队核心成员;二是长期驻馆、对系统结构熟悉的高权限员工。”
程望听完,没有说话,转身大步走向堆满调查资料的案头。他动作迅速地抽出一份人员名单,那上面对应着文物部、安保部、系统维护三部门过去半年拥有最高权限的在职人员资料。他的眼神锐利得如同鹰眼,逐行扫视过去。
片刻后,程望果断下令:“锁定所有在凌晨三点前后曾在馆内值班、加班、或存在异常活动的高权限持卡者,一个一个仔细排查,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另外,”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网安组,“是否可以追踪该mAc地址是否在其他公共场所出现过?”
技术员立刻点头,充满自信地说:“已经布控了。我们和运营商紧密联合,正在全国范围内精心布设热点监听。只要该设备再次连接公共网络,我们就能第一时间定位它的位置。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和大量的人力,各部门都在全力配合。”
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刑侦支队都进入了高度紧张的工作状态。大家争分夺秒,对每一个可能的线索都进行深挖细究。
第二天下午,初步进展终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