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一滴血(1 / 2)

临渊梦 陌上青青草 2516 字 2天前

拾级而上,三五呼吸间就有光晕在脚下流转,整个城池如同一个会呼吸的庞然大物。宽大的城墙厚度足有千丈,即使纵马狂奔,也需一些时间。

密密麻麻的队伍分布在女墙的垛口,黑漆漆的甲胄将士兵包裹得严严实实,哪怕是手上都覆盖了密不透风的黑甲。

登城的脚步惊动了一名持刀而立的将军,蓦然回首间,红光在头盔的包裹中逐渐亮起。

两道狭长猩红的光应该就是那人的眼睛,嗜血,狂暴。却无法看清隐藏在盔甲中的脸庞。他竟然是一个完全凝实的灵魂体。

随着许阳身后长河的出现,两道猩红的目光逐渐隐去,头甲下的阴影中只剩一团黑暗。

将军转过身去不再关注登城的众人,依旧拄刀长身而立。暗红色的长刀光芒流转,一丝丝煞气缠绕周身。

城墙外,混沌虚无的迷雾翻滚,一条同样宽大的古路于混沌中开辟,向远处一直延伸至混沌中,不知所终。巨大的天体环绕虚空古路周身,似乎伸手可触,实则遥远不可及。

墨家巨大的堡垒依旧悬停在空中,如同一只黑色的眼睛注视着浓雾翻滚的混沌。墨星赤裸着上身,白皙完美的肌肉线条流畅,背负着一块重逾千斤的巨石,一路蛙跳着,微微潮红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墨星在许阳看过来的第一眼同样看见了对方,原本接近极限的体内忽然又有无穷的力量涌起,一跳三丈,落地如狸猫悄无声息,故意别过头不去看许阳,向着远处跳走了。

“真白。”擦身而过的瞬间,许阳不由自主地赞叹,惹来火炜一个大大的白眼。

身形一个趔趄,墨星忽然有那么一瞬的气息紊乱,慌忙调整好,不忘丢给许阳一个愤怒的眼神,却发现许阳早已背着手走远了。

道道金光依旧不时从迷雾中射出,然后再飞向四面八方。不时有金光钻入的黑色甲胄里,同样两道猩红的光点亮起,转瞬又归于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愈发显得神秘莫测。

任凭许阳如何探究,都没能发现什么端倪。那神秘的金光似乎没有踪迹可循,不知从何而来,有什么作用。

只是看起来城中的众人很是享受,无论是如长河一样有血有肉的人,还是已经凝结为魂体的生灵。

一阵喧闹忽然打破了城头的寂静,循声找过去,远处扎堆的一团黑影吸引了许阳的注意。

嘈杂的声音不时传来,与城头安静的城防格格不入,却出人意料地没有人干预。哪怕拄刀而立的将军也不愿意往那边多看一眼,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围着人堆绕了一圈,许阳看了一圈屁股,不同形状的屁股围成了一个圆圈,也挡住了外边妄想窥探的目光。

有热闹不能看,这能忍?再次围着屁股们转了一圈无功而返的许阳随手戳了戳眼前黑影的腰眼儿。

触手细腻冰凉的黑甲巧妙地卸掉了指尖大部分的力道,让许阳颇为诧异,准备加大力道的手指还没等再次戳出,已经被人一把抓住。

一双隐藏在阴暗中的双眼盯着许阳,黑色的护臂包裹的大手异常有力,紧紧攥住许阳的手臂。“小子,你很有种啊!”阴冷的声音响彻脑海,双眼逐渐泛起猩红。

许阳却似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双目紧紧盯着黑甲士的护臂,三朵白色的莲花烙印清晰可见,不时有黑色的雾气自莲花烙印处冒出,盘旋不散,看起来诡异而妖艳。

猩红的双目似乎被许阳的无视彻底激怒,隐隐透露出一缕凶煞之气,护臂上三朵白色莲花缠绕的黑气忽地纠缠在一起,转瞬间化作一条狰狞恐怖的蛇头,对着许阳狠狠咬下来。

身后的长河勾了勾手指想要上前阻止,却终是没有动作,就那么看着眼前的变故。

他也想看看,眼前的年轻人有没有在这座城活下去的本事。虽然短暂的相处,让他有点喜欢上这个年轻的小子,可要想生存下去,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狰狞恐怖的蛇头最终还是没有咬下去,不是黑甲士心慈手软,毕竟每一朵莲花烙印都是通过杀戮数以万计的敌人得来的,三花甲士更是杀神一样的存在。没有人能轻易改变他们的决定,除非…

许阳不慌不忙地掏出怀里的白玉莲花,狰狞的蛇头遇见还带着许阳体温的白玉莲花,立马变得犹如温顺的小狗,绕着莲花一圈一圈地盘旋着,撒着欢儿。

黑甲士也瞬间松开了紧攥着许阳的大手,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臂甲黑气闪动,黑色的蛇头重新化作三缕黑雾回到了莲花中。只是看红芒闪动的双眼,似乎气愤难平。

三炷香出现在许阳手中,迎风一晃立马泛起了阵阵青烟,雪松混合檀香的香气四散开来,三花甲士尚未回过神,三炷香已经出现在自己的手中,许阳的声音适时响起:“前辈,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无疑,许阳是懂得送礼的。三花甲士眼中红芒暴涨,一缕缕青烟顺着黑暗笼罩的面甲钻了进去,一声满足的叹息在许阳脑海中响起:“你,很好。”

许阳知道自己猜对了,无极帝国林氏皇家御造的贡香可通神鬼,绝不只是简单的夸大其词。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备下的足够多,多到林溪看起来都一副肉疼的样子。

香火的愿力对灵魂有着巨大的吸引,足够的香火愿力可以让灵魂愈发的趋于凝实。

香烛燃烧的香气同样吸引了那圈围起来的屁股,纷纷调转方向,一个个黑甲士齐刷刷地看过来,无数红芒如同饿狼的眼睛齐刷刷望过来,汹涌的煞气宛若实质般指向许阳。

一声冷哼响起,三花甲士挥手间驱散了扑面而来的煞气。笑话,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许阳却一眼看见了圈子里的景象,两方石凳一张棋盘,黑白二子星罗棋布。一个老熟人赫然端坐其中,正对着一张棋盘咬牙切齿。

对面,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对坐,手指轻捻长须,颇有飘然出尘之意。只是不时下撇的眼角掌控着对面的一举一动,似乎在担心咬牙切齿的老者偷棋。

福伯!许阳脱口而出。咬牙切齿的老者,赫然正是俭食草庐的福伯。

只是,此时的福伯早已没了俭食草庐福伯的慵懒,黑色的冕服闪耀着幽光,须发皆白却有着上位者的威严,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无上的霸气。或许,我们应该叫他林皇,或者,契,林家的始祖。

只是此刻伟大的契似乎受困于黑白子方寸之间,长久以来上位者养成的尊严不允许他投降认输。

可明显对方并不买账,就那么看着他急得坐卧不安却无计可施,一味地讥笑着,乐此不疲。

一声福伯,似乎打破了某种桎梏,契捏着白子举棋不定的手听见了这一声惊呼,似乎茅塞顿开,找到了破解棋局的关键,随手将白子丢落棋盘。

白子滴溜溜地转动着,惹得对面的老者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白子落子的方位,一瞬不瞬不敢眨眼。可那里分明已经没有了“气”,怎么还能再次落子?

契很快解答了老者的疑问,一只大手随即拨乱了棋盘,契声音爽朗大笑道:“果真棋逢对手,痛快!今日友人到访,饶你一次,算作平局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