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斟酌着字句，“我们以后可能不会经常回来北城，北城的房子就不用买了。”

霍学深一脸诧异：“不回来，那你打算去哪里？一直在部队，可在部队也有退休的一天，到时媳妇孩子又住在哪里？”

傅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见儿子不回答，霍学深又将目光投向苏月。

苏月偷偷用手轻轻扭了下傅深的腰，然后笑着对霍学深说道：“爸，傅深说过几年，军职提升了，他会申请到深城的部队任职，到时可能会在那边买房子吧。”

霍学深愣在原地，深城，那是田欢颜的故乡。

儿子果然更偏爱他的母亲。

如今他活到这个岁数，年轻时那扭捏的性子也早已改变许多。

既然儿子要去他母亲的故乡，等自己不在研究基地上班了，大可以厚着脸皮过去找他们。

不过，在去之前，还是得先问问儿子和儿媳妇的意见，至于孙子，他还不会说话，便不用问了。

于是，他试探着问道：“你们都去了深城，几年后我研究工作也告一段落，打算离开研究基地，能不能去找你们。”

傅深目光直视着他，突然问道：“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妈？”

在他们两个的关系中，他只听得出母亲很喜欢父亲，可父亲却从未正面回应过这个问题。

说父亲不喜欢吧，听到母亲叫他补回十八岁成年礼，父亲会答应陪她出去玩；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父亲担心母亲会怀孕，在回国之前，天天到母亲家报到，没见到人还写了信，托邻居转交给母亲，甚至还给外公外婆也写了一封。

回国工作后，按照母亲写给他的纸条上的要求，每个月转账这件事，父亲也从未落下。

说父亲喜欢吧，又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父亲所做的一切更像是在履行责任，没有丝毫暧昧的意味。

霍学深顿时眼神发怔，愣愣地看着傅深，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欢田欢颜。

留学期间，有个女同学眼神热切地跟他表白，当时他心里没来由地涌起强烈的抗拒，可面对田欢颜时，这种排斥的感觉却从未出现过。

在他们最后一同游玩的半个月里，她兴致勃勃地提出各种搞怪的拍照动作，有些实在超出他一贯保守的风格，让他忍不住微微皱眉、面露难色。

不过，尽管满心无奈，他还是会配合她，任由她摆弄姿势。

傅深神色温和，“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哪天你厌倦了研究工作，或者到了退休的时候，我和月月都非常欢迎你来。”

霍学深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不用他回答，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因为他自己也着实弄不明白，自己对田欢颜究竟有着怎样复杂的感情。

他前半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钻研书本知识，攻克研究难题中。

对于男女之间的情感纠葛，他既没有花费心思去探究明白，也实在抽不出时间去细细思量。

杨奶奶和杨爷爷买菜回来，看到他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有说有笑的，看样子，他们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杨奶奶和杨爷爷默契地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后，杨爷爷转身脚步轻快地走向厨房，杨奶奶也紧随着跟了上去。

这一幕被苏月看到了，她拿上木盒连忙走出去，诚恳地说道：“奶奶，你给我的木盒太贵重了，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