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掀开防水布时,那道裂缝正往外渗紫雾,像条吐信的蛇。
他摸出战术腰包,默念\"取出合金板\",淡金色的光雾里立刻弹出三块菱形钢板,边缘还带着系统解析后的微光。
\"赵叔,用液压钳把旧钢板切掉。\"他把第一块合金板按在裂缝上,\"苏瑶,激光笔给我。\"
苏瑶递工具时指尖相触,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手。
她退后半步,举起激光测距仪:\"角度37度,垂直偏差0.5厘米。\"声音平稳得像精密仪器。
日头爬到头顶时,第三块合金板终于焊死。
许墨抹了把脸上的汗,咸涩味刺得眼睛发疼。
他望着整面防风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抽噎——是小慧,抱着玛丽的胳膊站在五米外,枕头还揣在怀里。
\"许叔叔说要带慧慧看日出的。\"小女孩吸着鼻子,\"可太阳还没出来。\"
许墨蹲下去,用沾着焊渣的手帮她擦掉眼泪:\"等风暴过了,叔叔带你去东墙最高处,那时候太阳会把紫雾都晒跑,比电影里的还好看。\"
玛丽揉了揉小慧的头:\"走啦,我们去地下一层挑最软的床垫,许叔叔要忙完才能来哦。\"小慧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走了,枕头角的破洞在风里一颠一颠。
傍晚回宿舍时,小黑叼着张纸条扑过来。
纸条是玛丽写的,字迹潦草:\"张叔又在翻旧相册,李婶说他念叨'秀兰的酸黄瓜罐该洗了';小慧把围巾塞在枕头里,说'妈妈在里面看着我'。\"
许墨捏着纸条坐在床沿,军刀在枕头下硌着后腰。
他摸出终端给玛丽发消息:\"今晚我去安置区,你带志愿者准备热汤。\"又想了想,加了句:\"让厨房煮点小米粥,张叔胃不好。\"
安置区的铁皮房飘着粥香时,许墨推开了张叔的门。
老人正对着床头的相框发呆,照片里穿蓝布衫的女人笑着,手里举着个玻璃罐,罐里泡着翠绿的酸黄瓜。
\"叔,我让人去旧超市找着玻璃罐了。\"许墨把三个擦得发亮的罐子放在桌上,\"等风暴过了,您教大家腌,我负责去摘野酸果。\"
张叔的手指抚过罐口,喉结动了动:\"秀兰说...酸黄瓜要晒三天太阳,再用井水泡。\"
\"基地后面的蓄水池能当井。\"许墨拉过个小马扎坐下,\"您记着步骤,到时候我拿本子记下来,传给小慧她们,以后每年都能腌。\"
隔壁传来小慧的笑声,是玛丽在教她折纸船。
许墨走到门口,看见小女孩举着纸船喊:\"等太阳出来,我要把它放进蓄水池!\"
夜风突然大了。
许墨走出安置区时,紫雾像被揉碎的墨汁,在头顶翻涌。
他爬上基地最高的了望塔,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远处传来金属撞击的嗡鸣——那是防风墙在和提前到来的风暴前哨较力。
军刀在掌心发烫,第28道刻痕磨得虎口发麻。
许墨望着天际线那抹越来越浓的紫,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着风声,一下,一下,像在擂战鼓。
小黑蹲在他脚边,尾巴尖轻轻扫过他的鞋跟。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是张叔屋里的酸黄瓜罐?
还是防风墙的合金板?
紫雾翻涌得更急了,许墨握紧军刀,风里有股铁锈味——那是风暴带来的辐射尘。
他望着越来越近的紫黑色云墙,喉结滚动着吐出四个字:\"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