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辈。”
“那你何时晋升的?”
“就在昨日,偶然领悟后突破了。”
笵彬直言不讳。
然而,任何人听到这话都会以为他在炫耀。
今后笵家,就由你来掌舵了!
笵剑注视着笵彬,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孩子。
他虽早已知晓笵彬天赋卓绝,将来必成宗师之尊,但眼前之事来得太急,令他猝不及防。
从前尚可助儿一臂之力,往后恐是无能为力。
“为何进宫?”
笵剑闭目沉吟,似是一瞬之间苍老许多。
“笵贤欲取其母遗物,藏于太后宫内。
我前去协助,顺便取些物件……”
笵彬语气淡漠,全不在意。
笵剑闻言睁大双眼,“那可是陛下的东西?”
“确实如此。”
笵彬并未否认,直言承认。
他原以为笵剑会紧追不舍,但这位户部侍郎却换了话题。
“你在宫中未曾动武,可是惧怕那位大宗师?”
笵剑询问之时,笵彬苦笑摇头,“非也,我才成为大宗师没多久,正想与同道切磋,无奈场合不对。
只能以一剑 ** ,以免纠缠。”
话语间带着几分惋惜。
“幸好你没动手,否则笵家上下,恐怕都要因你遭难。”
笵剑故意这么说。
“父亲莫忧,我岂是愚人?怎会让家族陷入这般灾祸?”
一旦笵彬在宫中显露身份并动手,便是谋反之举。
他自己或许能脱身,但大庆必定株连笵家,除了他与笵贤外无人能活。
纵使笵剑与庆帝交情深厚,这样的罪责他也难以逃脱。
同样是大宗师,同样几乎无敌,夜流云为何受制于庆帝?答案很简单,一旦撕破脸皮,夜流云所承受的后果更为严重。
然而,只要彼此关系未破裂,大庆对夜家的态度就会有所差异,源于对他实力的畏惧。
笵剑提出的疑问,正是笵家当下必须深入思考的重要问题。
笵彬答道:“时机未到!大宗师的登场需要适当的场合和机缘。
若不能胜过其他大宗师,谁又会知道我的实力?”
突破大宗师之后,笵彬对自己的定位发生了根本变化。
过去,他只是想从棋局中脱离的棋子;如今,他成了操控棋局之人。
然而,仅靠实力是不够的。
即使拥有强大的力量,若无人知晓,也不愿施展,又有何意义?
笵彬打算先寻觅良机,让天下人都知道第五或第六位大宗师已现身。
接下来,自然会有论战者前来辩论,也有人会投奔门下听从指挥……
笵剑补充道:“全天下的大宗师突破者屈指可数,即便陛下先前不知晓你的实力,很快也会猜到。”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好似在进行一场寻常交谈。
笵彬却隐约察觉,父亲似乎做出了一项重大决定。
“不必忧虑,我已经找到合适的契机。
至多半月,至少七日。”
直到此刻,笵剑才展露满意的笑意。
“你们是真的长大了!”
“父亲此言差矣,您不过四十出头而已。”
笵剑轻轻摇头,“我已经老了,未来属于年轻一代。
自今日起,笵家的所有事务都交给你打理,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要听你的指挥。”
“父亲,这万万不可!”
笵彬连忙摆手。
他没想到笵剑会如此迫切地想要退居二线。
“你是家族的核心,很多事情还要靠你操持。
我本来就想把权力交给你,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现在你已经晋升为大宗师,眼界更加开阔。
有你在前面指引,笵家才能走得长远。
毕竟,以后我们就是大宗师世家了!”
笵剑满心欢喜地看着笵彬。
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到退任会来得这么快。
但既然儿子这般出色,他也只能提前让位。
这样一想,笵剑顿觉浑身舒坦。
或许早点放手,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父亲,您真是……”
笵彬无奈叹息。
笵家大权对他的计划至关重要,但作为长子和未来的继承人,他完全可以在幕后掌控,没有必要急着接手族长之位。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答应。
只是最近一两个月我可能要外出,还请父亲再辛苦支撑一阵。”
“去哪里?”
“听说笵贤要出使北齐,我也想去。”
笵剑听后立刻皱眉:“这话从何而来?我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别看他的官职不过是正四品户部侍郎,在朝中却举足轻重,仅次于几位重臣。
连他都不知情的事情,笵彬又怎会知道?
“是建茶苑陈院长亲自来找我的,消息应该没错。”
“又是他?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处理。
北齐,咱们不去。”
笵剑当场表态。
若是自己的长子单独去北齐,他虽然担忧但不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