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祁王突然大笑,\"他那金鳞卫满打满算三百人,连你户部的库丁都不如!\"匕首\"夺\"地钉在案上,\"明日早朝,你只管参他个'擅调禁军'的罪名。\"
郑元朗咽了口唾沫:\"那军械的事...\"
\"早转移了。\"祁王拍拍手,屏风后转出个戴面纱的女子,\"这位柳姑娘会帮你整理奏章。\"
面纱下的红唇微微勾起,郑元朗却打了个寒颤,这女子眼角有颗泪痣!
叶琛蹲在自制的水钟前计时。子时三刻,崔明月终于翻墙进来,裙摆沾着血。
\"郑元朗在祁王府待了两个时辰。\"她抓起茶壶猛灌几口,\"出来时魂不守舍,车辕都上错了。\"
韩猛把刺客铜牌拍在桌上:\"大人,这玩意我在魏贤的干儿子身上见过!\"
\"有趣。\"叶琛用镊子夹起铜牌对着灯细看,\"祁王和魏贤都想杀我,却派同一批人?\"他突然捏紧铜牌,\"除非...他们本就是一伙的!\"
崔明月从袖中抽出一卷丝帛:\"我在祁王府马厩找到的。\"展开后是幅女子画像,落款竟是十五年前,\"这是年轻时的赵贵妃,锁骨处就有三瓣梅刺青。\"
三人同时倒吸凉气。叶琛突然想起老皇帝那句\"回去歇着\",猛地站起身:\"韩猛,你连夜带人盯住祁王府所有出口。明月,去查郑元朗最近经手的账目。\"
\"大人呢?\"
叶琛已经挽起袖子在研磨朱砂:\"我给郑尚书准备份'厚礼'。\"
次日五更天,郑元朗府上的管家在门房发现个锦盒。打开竟是本账册,记录着祁王这些年收买官员的明细,连他昨晚送的翡翠扳指都在列!
\"老爷!这...\"管家慌得咬到舌头。
郑元朗翻到最后,瞳孔骤缩,那里夹着片柳叶,叶脉用血画了个叉。
朝钟响起时,叶琛正在宫门外整理衣冠。对面祁王的轿帘掀起一角,露出半张阴鸷的脸。两人目光相撞,空气里仿佛迸出火星。
\"叶大人好手段。\"祁王忽然笑道,\"可惜...\"话未说完,宫门内突然冲出个小太监,扑到祁王耳边急语几句。
叶琛看着祁王脸色瞬间铁青,心里冷笑。那本假账册里他特意掺了几条真货,此刻郑元朗怕正在御前抖落呢!
而宫里老皇帝咳嗽着翻开账册,浑浊的眼珠突然定在某一页:\"永昌七年春,西山大营造箭楼...这笔银子不是走的内库?\"
\"陛下容禀!\"进到大殿的祁王突然整了整衣冠,\"当年修缮箭楼是为抵御洪灾,工部有完整账册可查。\"他朝殿外使个眼色,立即有小太监捧着账本进来。
叶琛心头一跳。这厮竟早有准备?
老皇帝翻开新账册,浑浊的眼睛突然眯起:\"木料采买...松木两千根?\"枯槁的手指划过某处,\"可朕记得那年西山洪涝,松木都被冲走了。\"
\"陛下圣明!\"祁王突然跪倒,\"正因如此,臣改用青冈木应急,这才有差价...\"话没说完,叶琛突然笑出声。
满朝文武齐刷刷回头。叶琛施施然出列:\"青冈木比松木贵三成,箭楼高五丈需横梁三百根,敢问王爷,差价该是盈余而非亏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