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我会让人去清查。”
谢淮钦丝毫没有怀疑姜青釉的意思。
他送出去的那些账本,不全是京城地段的,有一小部分在京城之外,他目前没办法挪出时间亲自去处理。
这两年,不在京城的店铺送上来的营收越来越少。
做假账的人很高明,至少,之前谢淮钦手下的那些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
造成这种问题的,无外乎两种情况,不是经营不善,就是有人监守自盗。
谢淮钦也不全然不知,多少有些猜测。
他生气是应该的,那些店铺的掌柜跑堂,有多半都是他母妃在世时过过眼的。
如今这样做,一是私心,二是旧主不再,心大了。
大概是哪些人,他心里大致有点想法。
至于,如何应对改变这种情况?
只一瞬,他便有了应对。
须知,想让手底下人听话,银子管够这只是一点。
最重要的,还是要严格把控好对于他们的管理。
人心易变,今日他或许忠心不二,明日保不齐就会为了旁的事违背自己的诺言。
会发生这种事,严格来说,也是他手下监管不力。
好在,发现的急时。
谢淮钦垂眸,手中轻轻转动茶盏。
姜青釉也没打扰他。
她是答应帮他,但有些涉及隐私的东西,她不会管。
知道太多的人,活不长久。
而谢淮钦也没有让她等太久。
“除了这个,你还发现了什么问题?”
如果只是做假账的事,她大可直接圈出不正常的地方,让人把账本送到芙蓉阁面上的东家手里,他自会收到,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跑出来?
姜青釉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卖关子,直言不讳,“经营模式太老套。”
“时兴的东西会随着时间不断改变,花样也会越来越多,如果墨守成规,只会越来越差。”
她声音温雅,但说出的话却实在不算委婉。
谢淮钦也不生气,只淡淡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厢房内,上好的黄花梨木案上,缠枝香炉里缓缓飘出袅袅白烟,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谢淮钦目光落在姜青釉身上,眼中的兴味与欣赏渐渐加深。
娴静端庄,动静相宜。
她说到自己的见解时,神态专注,眼神明亮,仿若有星子落入她眼中,散发着盈盈的亮光。
饶是谢淮钦这样,见惯了那些优秀的世家贵女,也不禁为她的风采打动。
厢房的窗户半开,微风从窗扉的缝隙里吹来,吹散了案几上摇曳的香烟。
在厢房里待闷了的赵姒晚刚出门,不经意间地一个转头,便看到了这边的情景。
姜青釉似是在说什么,整个人神采飞扬。
她似是渴了,正要去倒茶水,谢淮钦已经先一步将满上的茶盏递到了她面前。
赵姒晚眼眸微闪,目光落在那两个行为默契和谐的身影上,心中升起一个把姜青釉从王妃位置上拉下来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