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操!他……他……”拿撬棍的家伙惊骇欲绝,看着静静站在原地的陈默,如同看着一头从地狱爬出来的凶兽!那股瞬间爆发出的恐怖力量,那冰冷到毫无人性的眼神……这他妈还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
“杀了他!放箭!”另一个拿手弩的家伙反应稍快,惊惧之下,手臂上的照明灯疯狂晃动,他嘶吼着,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咻!
涂抹着幽绿毒液的弩箭,在刺目的白光下化作一道致命的绿线,直射陈默面门!速度极快,角度刁钻!
然而,在陈默此刻被本源初步淬炼过、且高度敏锐的感官下,那支弩箭的轨迹清晰得如同慢放!
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偏一下。就在弩箭离他眉心只有不到半尺距离时,他的右手再次抬起,五指张开,如同捕捉飞鸟般,精准无比地在空中一捞!
嗡!
弩箭被他稳稳地抓在掌心!箭头距离他的皮肤只有毫厘之差!那幽绿的毒液在照明灯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什……什么?!”发射弩箭的打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如同见了鬼!空手抓弩箭?!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陈默的目光落在掌心那支淬毒的弩箭上,又缓缓抬起,冰冷地锁定那个惊骇欲绝的打手。那眼神,比弩箭上的毒液更让人心寒。
“不……不要……”拿撬棍的家伙彻底崩溃了,手中的武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转身就想往外逃!
陈默动了。
他一步踏出,脚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整个窝棚都随之一震!后发先至,瞬间就追到了那个试图逃跑的打手身后。没有用任何武器,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腿,如同踢开一块碍事的垃圾!
“嘭!”
蕴含着恐怖力量的鞭腿狠狠抽在打手的后腰!
“咔嚓!” 脊椎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戛然而止!那打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接撞破了本就摇摇欲坠的窝棚另一侧铁皮墙,翻滚着摔进了外面污浊的泥地里,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再无声息。
窝棚内,只剩下那个拿着手弩、面无人色的打手,以及陈默手中那支幽绿的弩箭。
刺目的照明灯光下,陈默的身影如同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魔神。他缓缓转身,一步步走向那个瘫软在地、裤裆已经湿透的打手。脚步声在死寂的窝棚里如同死神的鼓点。
“别……别杀我……求求你……”打手涕泪横流,手弩早已丢开,拼命地向后蹭着,仿佛想把自己缩进身后的铁皮里。
陈默在他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缓缓抬起手,将那支淬毒的弩箭,在打手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轻轻抵在了他的咽喉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打手浑身僵直,死亡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呼吸。
“谁派你们来的?”陈默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深蓝之眼撤了,你们就敢来?还是……另有其人?”
“没……没人派!真的!”打手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是……是疤脸老大!就是刚才那个!他……他说上面不管你了,你身上肯定还有之前藏的好东西!我们……我们就是想捞点油水……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什么都……”
他的话戛然而止。
陈默手中的弩箭微微用力,幽绿的箭头刺破了他喉间的皮肤,一丝黑线般的毒血瞬间渗了出来。
“呃……”打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手徒劳地抓向自己的喉咙,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脸色迅速变得青黑。那毒液发作得极快,几秒钟后,他便彻底停止了挣扎,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窝棚内,瞬间恢复了死寂。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铁锈和污物的臭气,令人作呕。三具尸体以不同的扭曲姿态倒在狭小的空间里。刺眼的照明灯还绑在死去打手的手臂上,将这片杀戮之地映照得一片惨白。
陈默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掌心那支沾着黑血的弩箭。新生的力量在体内奔涌,第一次主动杀戮带来的并非恐惧或不适,而是一种冰冷的……掌控感。仿佛捏死几只聒噪的虫子。
他随手将弩箭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窝棚,以及被撞破的墙壁外透进来的、铁锈城那永远昏暗的光线。
麻烦开始了。
清道夫的人死在这里,很快就会被发现。贫民窟没有任何秘密。
他需要离开。立刻。
但离开之前……
陈默的目光穿透窝棚的破洞,投向外面那片被巨大垃圾山阴影笼罩的贫民窟深处。那里,无数双麻木、畏惧或带着一丝隐秘期盼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这边。刚才的动静和惨叫,不可能不惊动邻居。
他走到那个最先被击杀的光头壮汉(疤脸)身边,蹲下身,无视那浓烈的血腥,手指在他破烂的制服口袋里摸索了几下。很快,他摸到了几块用劣质合成纸包裹的、硬邦邦的块状物——压缩营养膏。还有一小瓶浑浊的液体——大概是劣质合成酒。
他将营养膏和那瓶液体收起。这是战利品,也是他接下来行动的必需品。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被撞破的墙壁边缘。外面的冷风夹杂着铁锈味灌了进来。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微微侧身,目光如冰冷的探照灯般扫过外面那些在阴影中若隐若现、被他目光触及便惊恐缩回去的贫民身影。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和远处的噪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每一个偷听者的心上:
“这三条鬣狗,是我杀的。”
“清道夫要报复,让他们来找我陈默。”
“谁再敢把手伸进这片窝棚区……”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黑暗深处,“下场,和他们一样。”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影一闪,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瞬间便消失在窝棚的破洞之外,只留下那片惨白的灯光、浓烈的血腥和一地狼藉的死亡,在铁锈城污浊的风中无声地发酵。
贫民窟的阴影里,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数秒。随后,压抑到极点的、带着恐惧和一丝隐秘兴奋的窃窃私语,如同瘟疫般在黑暗中蔓延开来。
“陈默……他……他杀人了……”
“疤脸他们……全死了……”
“他说……清道夫要报复就找他……”
“他……还是那个废物吗?”
而在陈默刚刚离开的窝棚内,源初界中,田埂上的当康似乎感应到了外界那浓烈的杀伐血气,小小的身体不安地动了动。但它很快又安静下来,乌黑的大眼睛依旧紧紧守护着那几株散发着清凉气息的清心草嫩芽。它用小蹄子轻轻碰了碰其中一株,那嫩芽似乎又肉眼可见地精神了一点点。
陈默的身影在巨大垃圾山的阴影中疾行。他的目标很明确——铁锈城外围,靠近巨大金属垃圾填埋场边缘的、更加混乱也更加危险的“锈蚀区”。那里是拾荒者、逃犯和真正亡命徒的聚集地,清道夫的控制力相对薄弱。
胸腹间,源初界内,那缕沉淀的土行本源之力随着他的奔跑而微微震荡,与新生的血肉筋骨产生着奇妙的共鸣。灵魂深处的“饥饿感”并未因杀戮而平息,反而因为力量的初步运用而变得更加清晰。
他需要食物,需要安全的地方消化所得,更需要……那几株清心草尽快成熟!
当康稚嫩而坚定的哼鸣似乎在他灵魂深处响起:“昂康!”
陈默的嘴角,在疾驰带起的风中,极其冷硬地向上扯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