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绳被点燃的刹那,李臣典挥刀劈向天空,吼道:“开炮!不留活口!”
炮膛齐震,弹丸如暴雨倾泻,炸得太平军阵列血肉横飞。
有士兵被炮弹削去半边身躯,残肢挂在稻草捆上;有人被气浪掀翻,跌入刚填了一半的壕沟,被后续冲来的同袍踩成肉泥。
炮火硝烟中,红黄头巾被炸成碎布,散落在焦土之上。
这场炮击持续了整整一刻钟,太平军的冲锋浪潮被生生截断。
壕沟前堆叠着层层尸骸,稻草与木棍浸透了鲜血,焦黑的肢体交错如枯枝。
残存的太平军士兵望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终于有人后退半步,却立刻被督战队的长矛戳穿脊背。
湘军趁机从壕沟两侧跃出,刀光与喊杀声再度交织。
硝烟与暮色交融,战场化作一片血色混沌。据统计,仅这半小时的激战,太平军阵亡者逾两千,壕沟前成了名副其实的“血肉堤坝”。
而湘军的排炮阵地亦付出惨烈代价——半数炮兵在填装时被流弹击中,李臣典的刀柄早已被汗与血浸透,虎口处裂开的伤口深可见骨。
可太平军士兵凶悍无比,他们就像一群饿狼,毫不畏惧地冲向湘军的阵地。
前面的一批人倒下后,后面的人毫不犹豫地搬起他们的尸体,继续向前冲锋。
这些尸体被当作了一种工具,被用来填埋壕沟,为后续的进攻铺平道路。
太平军的士兵们没有人怕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冲破湘军的防线。
他们前赴后继,毫不退缩,对于生死完全置之度外。
在他们眼中,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法完成任务。
这些太平军士兵如杀疯了的人一般,根本不惧湘军的火炮。
炮弹在他们身边爆炸,掀起一片片尘土和血肉,但他们却毫不畏惧,依旧勇往直前。
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整个世界都无法阻挡他们的前进。
整个湘军营垒外三面,密密麻麻都是太平军冲锋的士兵。
他们如同蝗虫一般,铺天盖地地涌来,让人不禁想起那遮天蔽日的蝗虫群。
湘军势如疯虎,太平军如瓜菜般被肆意砍杀。
战场上尸横遍野,残肢断臂遍布,鲜血汇流成溪渗入战壕。
纵使攻势狂猛,太平军竟无一人退却,双方以血肉之躯硬扛相搏,拼死较量。
天京城下炮声轰鸣,浓烟蔽日,烈焰冲天,炮弹炸裂处血肉模糊,焦臭与血腥味弥漫十余里外。
李秀成手下精锐更似悍兽,攻势暴烈,若换寻常部队早已溃散,然这支死士竟无惧生死,唯战不退。
曾国荃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些死战不退的忠王精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安庆之战的那个惨烈场景。
在那场激战中,那个年轻人所率领的小右队,竟然以区区数千人之兵力,顽强地抵挡住了他曾国荃、多隆阿以及鲍超等数员大将所统领的数万大军的猛烈进攻!
曾国荃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感叹:“长毛之中,竟然还有如此多的精锐之士!”
然而,他转念一想,如今陈玉成已死,长毛的精锐部队恐怕也所剩无几了吧。
“不过,”曾国荃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陈玉成的那个小右队统领似乎并未战死,此人着实有大将之才啊!”
“若是能收服此人,我湘军满清朝廷都得掂量掂量。”
远在西北率军前往凤翔府的傅昊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