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大颗大颗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骗子……”她颤抖着去擦厉川唇边的血迹,却越擦越多,“你说不疼的……你说没事的……”
厉川虚弱地勾起嘴角,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更多的血沫从他唇角溢出,染红了沈棠的指尖。
沈棠再也忍不住,俯身将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肩膀剧烈颤抖。
这一刻,她终于切身体会到——原来看着最爱的人受苦,比死还痛。
厉川弑父救母时的绝望,看见她受伤时的疯狂,沈棠此刻彻底感同身受了。
她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在苏玥手忙脚乱清理现场时,如雕像一般,都没想到上前搭把手。
“好啊,”厉川忽然勾唇浅笑,声音虚弱却带着戏谑,“我的宝贝也能体会……我每次看你受伤时的心情了。”
他试图抽手遮住她的眼睛,“别看了,太吓人。”
沈棠却死死攥住他的手指,目光钉在那狰狞的伤口上,“不,我要看个清清楚楚。”
她的指甲掐进自己掌心,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咆哮——杀了钟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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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药的「凌迟」终于结束后,病房弥漫着血腥与酒精的混合气息。
厉川靠在枕头上,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沈棠的眼睛已经哭肿,指尖还残留着擦拭他唇角血迹时的温度。
“他这是……怎么了?”沈棠的声音发颤,看向苏玥。
苏玥轻轻抚上她的肩,“失血过多,又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之后取子弹的手术又那么凶险……用药严重不足……”
她顿了顿,“也就是厉先生,换做旁人,早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