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液体浸透了白色西装的袖口——她茫然地看着自己掌心黏稠的鲜红,它们正从他后腰那个硬币大小的黑洞里汩汩涌出,顺着她手指缝隙滴落在圣母像的裙摆上。
“厉……川?”她听见自己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的。
“东区的杂种!”张忠清突然撕下氧气面罩砸在地上,那张假面般的脸终于裂开,露出底下扭曲的仇恨,“血债血偿——”
整个教堂瞬间沸腾——
长椅被掀翻的巨响中,方战和叶沉舟带着黑衣人组成人墙,将沈棠与厉川围在圆心。乔莉跪下来撕开厉川衬衫时,随身携带的弹簧刀在她发抖的指间泛着冷光。
沈棠机械地握住厉川逐渐冰凉的手。
她看见乔莉的嘴唇在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听见厉川似乎说了些什么,却理解不了任何词句。
某个瞬间,她甚至错觉自己变成了教堂里的石像,只是恰好被摆成了环抱受伤爱人的姿势。
人墙外围——贺鸣远正用身体挡着发狂的张忠清;陈易把苏玥推进忏悔室后抄起了铜烛台;而王杰的蝴蝶刀已经指向第一个冲过来的暴徒的喉咙。
血珠悬浮在空气里。
圣坛上的白烛明明灭灭。
沈棠低头看着厉川腰间不断扩大的血泊,大脑一片空白。
沈棠的指尖触到厉川腰间涌出的温热时,整个世界突然扭曲。
她看见自己的血手印烙在他惨白的脸颊上,像朵开到荼蘼的红山茶。
“你有事瞒我!”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指甲掐进他肩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