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最深处的水跟冻住的玻璃似的，林野的头盔灯扫过去，突然晃见前方有片白花花的影子——不是冰，是成千上万片蚀冰藻叶子裹着灵能水晶，在河底长成了片会发光的“麦田”。叶片边缘的齿轮锯齿早没了，全变成软乎乎的麦穗状，根须扎在透明的水晶基座里，跟泡在蜂蜜里的星星似的忽明忽暗。

“我去，这玩意儿长得跟水晶麦田似的。”霜刃的防化服蹭过岩壁，溅起的水珠落在水晶上，竟冒出股混着艾草香的热气——那是玄清观灵能咒的味道。最中央的水晶柱足有两人高，表面缠着碗口粗的根须，根须上每隔几步就卡着块生锈的金属片，仔细一看，竟有狼首徽章的轮廓，还有老炮铁骸装甲上的星骸纹路。

苏皖的硅基触须“嘶——”地探过去，刚碰到水晶柱，整块晶体突然泛起涟漪，跟掉进石子的湖面似的。所有人的头盔显示器同时闪雪花，等画面清晰时，竟看见个裹着星骸斗篷的老头，正把粒发着绿光的蚀冰藻种子塞进个发光的水晶罐，罐身刻着前文明的歪扭大字：“冰川吞文明时，拿这当粮草”。

“是前文明的水灵阵核心。”清瑶的灵能投影在水里晃了晃，拂尘穗子刚碰到根须，就见根须上闪过道熟悉的光——那是老炮当年在难民营刻的“共生记号”，“他们早把蚀冰藻母株藏在这儿了，根须缠着的石柱......是用狼首骑士团的墓碑改的。”

记忆残像里，老头突然转头，眼尾的皱纹里漏出点光：“记住了，要是哪天你们的孩子只能啃冰渣子，就把这水晶砸开——里面的藻子能吃，根须能生火，连水晶碎渣都能给机甲当养料。”他身后的星骸飞船正在结冰，舷窗上凝着的不是霜，是具微型的蚀冰藻图腾，跟老炮装甲胸口的纹章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