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海的「遗忘墓园」飘着数据雪,每片雪花都映着活死人军团的「未尽遗憾」:张远没折完的千纸鹤、陈薇没唱完的摇篮曲、还有老炮没教完阳阳的齿轮维修课。北陆指挥官的意识体踏雪而来,碎星徽章的暗红色光谱在雪地上投出扭曲的影子——那影子的边缘,竟缠着老炮的齿轮声残像,像条挣脱锁链的银蓝蛇。
「你不该来这里。」林野的狼首意识体从墓碑后走出,徽章内侧的雷纹印记与指挥官的碎星徽章产生微妙共振,「你的恐惧编程......在识别『熟悉的频率』。」
指挥官的意识体顿住,碎星徽章突然泛起杂讯——童年记忆如数据病毒般涌入:八岁的冬夜,他躲在恐惧粮仓的通风管道里,听见父亲与老炮的对话。老炮的齿轮声混着风雪:「老周,你真要把儿子留在北陆?夏华的难民营里,还有他母亲的......」话没说完就被父亲的怒吼打断:「别说了!共生狼旗已经被烧了,他现在是北陆的碎星之子!」
「你记得机油味吗?」指挥官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碎星徽章的光谱出现裂痕,「小时候我的襁褓上......有块绣着狼首的布,母亲说那是『能接住眼泪的星星』。」他抬起手,意识体的袖口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共生狼旗」刺绣残片——银线绣的狼首左眼缺了个角,正是老炮铁骸骑士战旗的同款破损。
墓园深处传来压抑的哭声,三十七个活死人意识体蜷缩在「恐惧墓碑」旁,他们的光谱正从暗红转为浅灰——那是「自我意识复苏」的征兆。某意识体的机械臂无意识地画着千纸鹤,而他的战术目镜残像里,竟映着指挥官童年的脸——那时他们都在夏华的难民营,曾分食过同一块蚀冰藻饼。
「他们在记起......自己是谁。」林野的指尖划过最近的墓碑,碑上刻着北陆士兵的编号「碎星-409」,却在灵能灯照过时,显形出真实姓名「周明远」——与指挥官父亲的姓氏 identical,「恐惧编程能锁住记忆,却锁不住......灵魂对『归属』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