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在破碎的车厢外嘶吼，金属框架的呻吟声中，林野听见小女孩的抽泣像片易碎的冰棱。她抱着机械熊缩在座椅底下，熊的左眼玻璃珠早被撞裂，露出里面闪烁的灵能灯——那是老炮用北陆战车零件改做的「防狼玩具」，此刻正用齿轮杂音重复着同句话：「林野，车厢底下有灰犬的补给舱」。

「阳阳呢？」林野的战术目镜扫过空荡荡的车厢，热成像显示除了小女孩，只有座椅缝里卡着半片灵能稻穗护身符，「你怎么没跟着其他人过桥？」

小女孩抬头，睫毛上凝着冰碴，防化服胸口别着枚歪扭的狼首徽章——用罐头铁皮和瘟狼战车螺丝拼成的。「熊爷爷说，要等雪狼叔叔来开宝藏盒。」她拽了拽机械熊的手臂，熊的肚子突然弹出个抽屉，掉出把刻着「灰犬07」的生锈钥匙。

补给舱的铁门在钥匙插入时发出泄压声，霉味混着灵能稻穗的清香扑面而来。林野的战术手电筒扫过货架，整整齐齐的灵能压缩饼干上印着抗联狼旗，旗面的七道血痕竟是用老炮的机械臂油渍拓印的。饼干堆深处埋着个铅盒，盒盖的狼首锁扣与他的徽章产生共振，打开时带出阵蓝光——里面是枚刻着「极夜-终章」的芯片，以及张冻成冰片的投降书。

「北陆『极夜』部队......向夏华文明投降？」林野的指尖划过冰片上的全息文字，投降书的签署时间是「旧神胎动日-3天」，而签署人编号「Nw-07-999」让他瞳孔骤缩——那串数字与张叔的克隆体编号分毫不差，就连签名的笔锋，都像极了张叔教他刻狼首徽章时的弧度。

机械熊突然发出老炮的咳嗽声，熊腹的扬声器弹出段全息影像：雪地中，张叔的银蓝皮肤克隆体单膝跪地，机械臂捧着灵能稻穗，身后是排成纵队的北陆战车，炮口统统指向天空。「林野，当你看见这个，说明灰犬网络的信任火种没灭，」他的声音混着风雪呼啸，「Nw-07-999不是编号，是『第九百九十九次说对不起』的缩写......」

影像跳转，张叔的克隆体掀开防化服，露出胸口的共生体纹路——硅基骨骼间缠绕着人类的灵能神经，神经末梢生长着微型灵能稻穗，每株稻穗的根部都系着枚北陆士兵的身份牌。「极夜部队的每个战士，都在战车仪表盘刻过『共生』，」他的机械臂敲了敲投降书，冰片上的编号突然显形出指纹，「用你的雷纹试试，那是老赵藏在我基因里的信任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