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越野车的轮胎深深陷入神农架泥泞的山道,碾过之处,溅起的泥浆中竟夹杂着暗红的丝缕,在车灯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宛如干涸的血迹与神秘符咒的颜料交织而成的诡异图腾。陈默紧握着父亲留下的青铜镜碎片,碎片在掌心微微发烫,仿佛一颗即将爆发的微型火山,与车窗外弥漫的雾气产生某种奇异共鸣。那雾气浓稠如墨,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幽灵,缓缓缠绕在百年古树上,凝结成水珠滴落在车顶,发出 “嗒嗒” 的声响,恰似有人躲在暗处,用枯骨般的手指在轻声叩门,每一声都叩击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磁场又开始紊乱了。” 周明盯着仪表盘,金属义眼映出跳动的乱码,数据流在镜片上疯狂闪烁,宛如无数逃窜的萤火虫。“车载导航十分钟前就失效了,现在全靠老式指南针。” 他晃了晃手中锈迹斑斑的指南针,指针却在疯狂旋转,指向四面八方,仿佛被无形的漩涡吸引,又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肆意摆弄,在这迷雾笼罩的山林中,迷失了方向。
老刀突然拍开车窗,浓重的湘音里带着警惕,脖子上的苗族银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都闻闻,这味儿不对!”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混合着若有若无的香烛味,那气味像是从地底深处的古墓中渗出,带着千年的阴森与诡异,仿佛走进了一座尘封千年、藏满秘密的古墓。陆雪抽出一张符纸,符纸刚接触雾气,边缘便开始发黑卷曲,像是被火焰舔舐的枯叶:“是尸毒雾,九黎后裔用尸体炼制的邪物,长时间吸入会侵蚀魂魄。” 她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泛起金光,形成一道防护屏障,光芒在雾气中显得格外耀眼,却也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有些单薄,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车队行至一片怪石嶙峋的山谷,月光被厚重的雾气遮挡,四周陷入一片昏暗。陈默的阴眼突然刺痛,仿佛有一把烧红的铁针刺入瞳孔。他看到无数模糊的身影在雾中穿梭,手中拿着青铜兵器相互厮杀,喊杀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在黑暗中蔓延开来,宛如一幅血腥的地狱画卷。而在山谷中央,一块刻满符文的青铜残碑半埋在土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如同黑夜里的一点鬼火,吸引着他的目光。“停车!” 他大喊一声,不等车停稳便冲了出去,脚下的泥土溅起,打湿了裤脚,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他。
拨开缠绕的藤蔓,那些藤蔓像是有生命般,不断地扭动着想要阻拦他。那块青铜残碑赫然出现在眼前。碑身布满苔藓,绿色的苔藓下,可上面的巫族符文却清晰可见,与他手中的碎片纹路如出一辙,仿佛是失散多年的亲人。陈默伸手触碰残碑,刹那间,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 远古时期,巫族在神农架建立祭坛,祭坛上香烟缭绕,巫族众人神情庄重,用五块青铜镜碎片镇压着一股邪恶力量;父亲年轻时曾来过这里,在残碑前留下过一串神秘的印记,那时的父亲眼神坚定,充满了对未知的探索和对使命的坚守,每一幅画面都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呈现,仿佛时光倒流。
“这是五行祭坛的阵眼之一!” 张教授激动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根据古籍记载,神农架祭坛镇压的是祖巫的‘嗔念’,一旦解封,会让方圆百里生灵陷入无尽的仇恨与杀戮。” 他的话音未落,山谷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铃铛声,那声音像是从九幽之地传来,令人毛骨悚然。浓雾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绿光,如同千万只野兽的眼睛在窥视,又像是无数鬼火在黑暗中闪烁,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氛围。
陆雪脸色大变,原本白皙的脸庞瞬间没了血色:“是尸傀!九黎后裔用巫毒控制的尸体!” 话音刚落,无数腐烂的手臂从地下伸出,指甲漆黑如炭,指尖还滴落着腥臭的黏液,抓住众人的脚踝。老刀挥舞引魂铃,铃声震碎了部分尸傀,铃铛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却也显得有些单薄。可更多的尸傀从雾中爬出,他们身上的皮肤已经溃烂,露出森白的骨头,嘴里发出 “嗬嗬” 的怪叫,叫声在山谷中此起彼伏,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合唱,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