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才发现，他眼下青黑，神色疲惫，下巴上露出青色胡渣。

那双清亮的眸子如今有些暗淡，像个潦草小狗。

叶舞走近，忍不住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

慕海愕然抬头。

叶舞浅笑：“小呆瓜。”

慕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睛里的光渐渐亮起：“你怎么在这里？”

还未等她答话，突然伸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把头埋在她肩上。

那样子，活像一只受伤小狗，需要人安慰。

叶舞轻轻抚摸他的背：“好巧，漫无目的地瞎逛，都能遇见你。”

慕海的声音闷闷地：“这就是别人说的，该死的缘分吧。”

慕海抬头，捧着她的脸，认真看了一会，声音温柔：“你好像也不开心。”

叶舞的手指在他完美无瑕的五官上一一划过，指尖的触感温热细腻，像抚摸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她望进他清亮的眼睛里：“也，那先说说你吧。”

慕海笑了，如清冷的月宫仙子绽开微笑，明艳无双：“最近发生很多事，但看到你，便开心许多。”

叶舞从他身上跳下来，坐在边上，从塑料袋里拎出一罐啤酒。

慕海见状，接过易拉罐，帮她打开。

叶舞举起啤酒，碰了碰他的易拉罐：“干杯。”

苦涩的液体下肚，倒是把先前的沉郁驱散许多。

夜风温柔，慕海的声音被夜色染上一丝凉意，像夏夜的一颗薄荷糖。

原来，慕海的公司遭遇同行的恶性竞争，原本到手的单子，飞了。

合作多年的老客户，纷纷终止合作。

已经完成的项目，收不到货款，上门去催债，那些大老板避而不见。

资金断链，公司面临破产。

叶舞听完，托着腮思考一会，才开口：“虽然今年行情不好，但短短几天时间，这么多坏事同时发生，不太对劲。”

“感觉像有人故意针对你。你有得罪谁吗？”

慕海点点头，捏着易拉罐的指节发白：“我也觉得很奇怪，去查了，背后的主使者是——胡南。”

“胡南？”这名字有点耳熟，叶舞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上次你办公室里的那个女孩？”

慕海点点头。

“可她不是喜欢你么？为什么要针对你？”叶舞奇怪道，“还是，你们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慕海喝了口手中的啤酒，神色略显尴尬：“后来，她又来找过我几次，约我吃饭，我都拒绝了，但也并没有得罪她。”

“查出来是她主导的之后，我去找她。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

“这人，”说到这，慕海顿了顿，“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叶舞疑惑。

他俩没有共同好友啊。

“我曾把这人揍一顿。”

脑海里一道闪电划过，叶舞嘴巴张成o型：“江门？”

脑海里浮现了去公园泛舟那次，遇到江门骚扰，慕海踹了他好几脚。

慕海点点头。

叶舞眉头皱起：“他参与了此事？”

慕海又点点头，声音如碎冰渣子般：“是他给胡南出的主意，得不到就毁掉，强扭的瓜也甜。”

“看起来，他俩认识的时间不长，我不知道为什么，胡南那么听他的话。”

这个叶舞倒不意外，江门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和灌迷魂汤，善于拿捏人的心理。

否则，叶舞当初也不会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回想起来，都要被自己蠢哭。

叶舞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江门心思缜密，最擅长玩弄人心，给胡南这种傻白甜世家大小姐洗脑，再容易不过了。”

叶舞的语气嘲弄，一个白眼几乎翻到天上：“不然我当初怎么会被他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