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掀开铁锅时，晨雾还黏在竹蒸笼上。她指尖沾着昨夜卤制的老汤，在案板上画了个圈：\"航哥，第三遍焯水的浮沫比昨天少了两指宽。\"竹筐里躺着十二只凌晨四点从屠宰场拉来的前蹄，表皮泛着琥珀色的光，肌腱处凝着半透明的胶质。

林航握着系统赠予的玄铁炒勺，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大集卖油泼面的日子。那时林瑶总蹲在灶台边，用搪瓷碗接他颠锅时溅出的热油——她说这是\"烟火气的露珠\"。此刻系统面板在眼前跳动：【隐藏任务：古法酱烧蹄花饭（需完成108份，解锁\"百年老卤配方\"）】

\"把冰糖敲成碎渣，要像雪粒那样。\"林航往铸铁锅里倒了半斤菜籽油，油温升至六成时，姜片与八角在油花里跳起踢踏舞。林瑶递来的冰糖碎刚触锅底，立刻泛起金黄的涟漪，她数着秒：\"17秒，该下焯好的蹄花了。\"

十二只蹄花倒进锅的瞬间，火舌猛地窜起三尺高。林航右臂肌肉绷紧，握着锅耳的左手纹丝不动，炒勺贴着锅底划出半圆，让每块蹄花均匀裹上糖色。\"记得去年腊月吗？你说想吃县城老马家的酱猪蹄，结果我把糖炒焦了，整锅汤都苦了。\"他说话时，蹄花在焦糖里滋滋作响，油脂渗出的声音像春蚕啃桑叶。

林瑶往汤桶里倒了八斤山泉水，依次放进葱段、拍碎的草果、三指宽的陈皮。\"这次我放了晒干的山楂片，\"她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罐，\"系统提示说酸性物质能让胶原蛋白更快融化。\"汤桶开始咕嘟冒泡时，林航把炒好的蹄花推进去，转小火焖煮两小时——这是系统给出的精确时间。

\"现在该备臊子了。\"林航转身打开另一口铁锅，案板上码着肥瘦相间的前槽肉，切成骰子大小的丁。林瑶递来的腌料碗里，生抽、料酒、白胡椒粉在晨光里泛着光：\"按你说的，每斤肉配三钱盐，一钱小苏打。\"肉丁入锅的刹那，熟悉的\"滋啦\"声让两人同时笑了——和三年前在夜市摆摊时一模一样。

\"火候！\"林瑶突然出声。林航手腕一抖，铁锅倾斜三十度，火苗顺着锅沿舔上肉丁，油脂被逼出的瞬间，肉香混着焦香炸开。他数着心跳，七下之后翻勺，肉丁表面泛起金黄的壳。\"老规矩，加两勺豆瓣酱。\"林瑶递来的粗陶罐里，是用二荆条和朝天椒晒了整夏的豆瓣酱，\"这次没放蒜，系统说会抢了蹄花的风头。\"

当蹄花焖到第118分钟时，林航开始蒸饭。新收的五常大米在木桶里吸饱了山泉水，蒸汽裹着米香漫过整个摊位。林瑶揭开汤桶，用筷子戳了戳蹄花——筷子尖没入三分即断，这是系统要求的\"骨肉微离\"状态。她捞出蹄花时，老汤在晨光里拉出晶莹的丝线，滴在青石板上，引来早起的蚂蚁。

\"第一碗！\"六点零八分，第一位顾客是卖豆腐的张婶。林航舀一勺蹄花汤浇在米饭上，码上半个脱骨的蹄花，淋上两勺臊子。张婶咬下一口蹄花，胶原蛋白在齿间化开，咸香里透着山楂的酸甜：\"比老马家的还绝！这汤泡饭能吃三碗！\"

七点整，摊位前排起二十人的长队。林瑶负责打饭，林航掌勺补汤。系统面板不断跳动：【已售出27份，剩余81份】。当第七十九份卖出时，穿蓝布衫的王大爷颤巍巍递来饭盒：\"给我孙子带一份，他高考前就馋这口。\"

\"慢着。\"林航突然按住正要舀汤的林瑶，从老汤里捞出块完整的蹄筋，\"大爷，这蹄筋给孩子补脑子。\"王大爷眼角泛红，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二十块：\"去年你给我老伴送过热汤面，今天这人情...\"

\"都说了是老主顾的添头。\"林瑶笑着把找零塞回大爷手里，指尖沾着的老汤在阳光下闪着光。九点半，最后一份蹄花饭卖给了开三轮的李叔。他舔着饭盒边的汤汁：\"航子，明天去镇东头庙会摆摊吧，那边人多！\"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任务完成！奖励\"百年老卤配方\"已存入仓库，解锁移动餐车功能（可随机传送至热门市集）】。林瑶看着空了的汤桶，突然想起什么：\"航哥，你记不记得第一次出摊，我把醋当成酱油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