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深处有汪深潭,水面永远凝着层薄薄的白雾。曾有人说暴雨夜看见潭水翻涌,闪电劈下时能映出半截焦黑的树干——那是被雷火炙烤了千年的古木,根系仍深扎在雷谷心脏,每道年轮里都锁着一声未爆的惊雷。
萧云站在雷谷深处的“蛰龙谷”前。谷中弥漫着硫磺与铁锈的气息,岩壁上蜿蜒着赭红色石纹,恰似龙鳞剥落的痕迹。传说几千年前有条触犯天条的蟠龙在此蛰伏,被雷罚劈瞎双目,如今那对龙目便嵌在谷心的雷纹石中,成了淬炼瞳力的至宝。
谷内最深处的石潭泛着诡异的金红色,水面下隐约可见两枚磨盘大的眼球——角膜已被雷霆灼成半透明的琉璃状,瞳孔里却凝固着扭曲的电光,如同无数细小的雷蛇在瞳孔中狂舞。萧云盘膝坐在潭边,运功逼出丹田内的雷系丹气,指尖掐诀引动潭水,只见金红色水波骤然翻涌,两枚龙目竟缓缓浮出水面,眼球表面的雷纹与他丹田的丹火共鸣,发出“噼啪”的爆响。
当龙目贴近双目时,刺骨的雷芒猛地刺入瞳孔。萧云只觉双眼像被投入雷渊,无数电光顺着视神经窜入脑海,眼前瞬间炸开万千金蛇狂舞的幻象。他牙关紧咬,强行运转《太虚龙吟诀》,让灵力化作细密的光网包裹眼球,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龙目表面的琉璃状角膜竟如蛛网般裂开,露出瞳孔里蛰伏的“雷魂”——那是蟠龙残留的瞳力精魄,此刻化作两条雷龙,直冲入他的眼窍。
剧痛中,萧云的眼球泛起血红色,继而又被雷芒染成金蓝。他猛地睁眼,只见潭边的雷纹石在眼中竟化作流动的电光脉络,连远处岩壁上苔藓的纹理都清晰得如同刀刻,甚至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雷元素粒子正凝成细小的光丝。更惊人的是,当他望向石潭时,水面下的沙砾中竟映出另一双眼睛——瞳孔呈竖状龙纹,边缘环绕着细密的雷弧,随着眨眼间爆发出微弱的电光。
“成了……”他抬手抚上双目,掌心传来的不再是凡人眼球的温热,而是带着雷霆凉意的光滑触感。不远处雷谷恰好滚过一道沉雷,萧云下意识望去,只见那道雷弧在他眼中竟被分解成无数流动的符文,每一道电光的轨迹都清晰可辨,仿佛天地间的雷霆奥秘,正透过这双新生的龙瞳,向他缓缓展开。
萧云的双目此刻已非寻常修士之眸,而是天地法则与血脉神通交织的道韵载体。自元婴境大圆满之际觉醒的“时空重瞳”,本就已让他跻身玄瞳修士的凤毛麟角之列,而当元婴极境时再融蟠龙双瞳,两股至强瞳术在他眸中演化出前所未有的天地异象,其威能已非单一神通可度量。
其左眼瞳仁深处,淡金色的轮盘时刻流转,轮盘边缘刻着若隐若现的符文,似星辰轨迹,又似时光刻度。当“溯古”之力发动时,左眼周围的空间会泛起水墨般的涟漪,视线所及之处,万物的历史片段如画卷般层层展开:一株古树在他眼中会褪去青绿,显露出千年轮痕中封存的风雨雷电;一件法宝则会分解为材料淬炼、符文铭刻的过往画面,他左眼凝视一柄断剑,断剑竟瞬间回溯至锋芒初成的时刻,剑身上尚未磨灭的杀伐剑意喷薄而出,可见“溯古”之能已触及时间法则的精髓,非仅观其形,更能溯其源。
右眼瞳色则呈琉璃般的清透,中央悬浮着一枚微缩的太极图,此为“窥虚”之兆。当此神通运转,右眼会渗出丝丝缕缕的银白色微光,仿佛将世界剖分为实与虚的两面。他能透过岩壁看见十里外修士的灵气流动,亦能在虚空中捕捉到未来数息内的概率残影——那些闪烁不定的光影碎片,有时是敌人即将施展的法术轨迹,有时是天地灵气潮汐的细微变化。他的右眼可以窥破虚空中隐藏的空间裂缝,更能与敌对战时,提前预判对方瞬移的落点,以雷霆一击破局,足见“窥虚”之能已超越普通预判,近乎触摸到空间法则的精髓。
待元婴境臻至极境,萧云融合上古蟠龙血脉,双瞳随之发生剧变。此刻,左右双瞳深处各盘踞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赤金小龙:龙身缠绕瞳仁,龙鳞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龙目开合间,有霸道无匹的威压逸散。这并非普通幻术,而是蟠龙血脉在瞳中凝聚的实体化神通。当蟠龙双瞳发动时,首先可见他双目骤然爆发出刺目金光,空气中响起若有似无的龙吟,随即,被注视之物会承受双重威压:
- 龙力镇狱:蟠龙瞳力如实质龙爪,强行压缩目标周遭的灵气,形成肉眼可见的金色涟漪。曾有妖兽被其注视,周身灵气竟被碾成液态龙形,骨骼在龙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 龙息焚虚:若双瞳同时凝视一点,瞳中赤金龙影会张口喷出无形龙息,所过之处,空间如琉璃般龟裂,灵气被点燃成青色火焰,连法宝级的护盾也会在龙息灼烧下迅速熔蚀。更甚者,此瞳力隐含“龙威定魂”之效,低阶修士对视瞬间便会灵魂震颤,如遭万钧龙山镇压,连神智都难以保持清明。
当时空重瞳与蟠龙双瞳同时运转,萧云的双目会呈现出匪夷所思的异象:左眼金轮与龙影交织,时光碎片如星屑般环绕龙身;右眼太极图与龙鳞共鸣,虚空中的概率残影被龙息点燃成流火。此刻,他的瞳力已非简单叠加,而是催生出三种恐怖威能:
1. 时光龙噬:溯古与龙力的绞杀
左眼溯古之力牵引目标的时间线,使其在龙力碾压下加速衰老或回溯至脆弱状态。
2. 虚龙窥机:窥虚与龙息的预判绝杀
右眼窥虚捕捉到的未来残影,会被蟠龙瞳力转化为可攻击的“虚龙”。这些由概率光影凝聚的龙影虽无形体,却能循着未来轨迹提前发动攻击。
3. 龙盘时空:双瞳共鸣的领域压制
当双瞳力量催动至巅峰,萧云周身会形成一个直径十丈的金色领域,领域内时空法则与龙威法则交织成网:进入领域者,时间流速会被左眼影响而紊乱,或快或慢,步履踉跄;空间则被蟠龙瞳力扭曲,每一步都如踩在龙鳞之上,承受无形压力。更可怕的是,领域内所有灵气都会被强制凝聚成龙形,听从萧云意念攻击——足见此领域已非普通神通,而是近乎道域的存在。
这般逆天瞳术并非毫无代价。每次双瞳共鸣后,萧云的双目都会渗出金红色血丝,那是时空之力与龙威之力冲击经脉的征兆。更甚者,过度使用会导致神识枯竭,眼前浮现时光乱流与龙影反噬的幻象。但也正因如此,他的双眸反而成了道心的试炼场——每一次瞳力的运转,都是对时空法则与血脉力量的感悟,瞳孔深处的金轮与龙影,正随着他修为精进逐渐融合,隐隐有化作“时空龙瞳”的迹象。如今的他,仅凭一双眼,便能在元婴境中横行无忌,而那双眸中尚未完全觉醒的道韵,或许才是他未来证道的关键所在。
这般融合了时光回溯、虚空窥探与蟠龙神威的双目,早已超越了神通的范畴,成为萧云体内道则的具象化显化,亦如一面映照天地法则的镜子,既映照着外界的玄妙,也淬炼着他自身的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