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安在司马天择踏出门的前一刻,把人拦了下来。
四处都是眼线,他不能多说,在错开身的瞬间,比了个手势,就急匆匆走了。
再见司马天择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月光稀薄,他站在废弃的冷宫里,正对着丛生的杂草发呆。
“殿下!”司马天择在残瓦下顿住脚,看向宇文君安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长剑。
“师傅!”宇文君安没回头,他望着石缝里长出的杂草,幽幽道,“三年了,这个院子,徒儿和师傅,已经有三年没来了!”
“殿下聪慧,”司马天择道,“老夫已经没有什么可教殿下的了!”
“师傅是南楚剑道第一人!”宇文君安说,“当年肯传道授业,是受了父王的命令,和长姐的托付,如今长姐远走草原,已经在异族站稳了脚跟,上月来信时还说,新得的小王子,身体康健!”
宇文君安在说到长姐时,眉目间都浸着温柔,他没说,布赫是在宇文霜月怀孕之初,去的犬戎,带过去的,还有大盛的医师、绸缎和药草。
从能撑起一片天那日开始,宇文君安就已经把看护长姐,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长公主德才兼备,”司马天择听出了宇文君安话里的隐意,道,“必定福泽深厚!”
“我已经命布赫出城,”宇文君安的声音低沉,“长姐好不容易找到了安身之所,不管父王和姜丝雨在计划什么,都不能让长姐掺和进来!”
司马天择没动,他沉默片刻,说,“长公主在犬戎,得可汗宠爱,有子嗣傍身,此生无虞,自是没必要趟大盛这浑水!”
“可长姐若不来,”宇文君安陡然回身,直直看向司马天择,“北疆就不会受袭,一个季氏根本不足以撼动大盛,父王到底在筹谋什么?”
司马天择侧过身,目光透过萧索的宫墙,看向沉沉夜色,他说,“老夫授业殿下不足一年,已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不管王爷做什么,殿下都有自保之力,又何必问得这样明白?”
“南王府藏兵甲,又藏米粮,”宇文君安看向司马天择,在他躲闪的目光里,露出担忧,“却没有足够的兵力,护住他们,师傅,你们在引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