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玉握着拉索,走出内堂的时候,庭院里的赤鱬,已经被折磨得气息恹恹。
棚子在令狐星河的示意下,被支了起来,把初阳挡在了重檐之后,但其下的阴凉,也只遮住了半个鱼身,硕大的鱼尾,被晾在露进来的晨阳之下。
鱼鳞外翻,看着都疼!
从臣子到侍卫,在看到裴恒玉坐入藤椅的那一刻,俯身下拜,王睿在听到他们拜见的是皇帝陛下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小虎跟着就跪了下去,看见王睿还在愣神儿,去扯他的裤腿,“发什么呆?没听见他们说,这是皇帝?”
王睿也跪了下去,手忙脚乱的行礼,“草民王睿,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裴恒玉拎着拉索,指着地上的赤鱬,对二人说,“是你们跟随世子一起捉到了……这条鱼?”
“这……”张小虎舌头打结,“这……不是鱼!”
“本座才不是鱼!”哪怕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赤鱬还是觉得被冒犯了,“本座是赤鱬,赤鱬懂不懂?”
“嗯!”裴恒玉点头,认真看了一会儿,说,“世子伤得重,不管是什么,长这么大,用来补身子,总是好的!”
“用本座补身子?”赤鱬快疯了,本以为昨夜那个叫宇文君安的,把自己当流星锤耍,就够离谱了,今日这个,还要拿它补身子!
不过几万年没回来,这人间,都养了些什么呀!
但它被困在天网里,全身本事,使不出半分,只得道,“本座不是赤鱬!本座和姜雪心一样都是夺舍了别人躯体的地狱游魂,不能用来补身!”
“不是赤鱬,”裴恒玉转动手里的拉索,松一下紧一下,“那你是什么?”
“镇魂兽!”大鱼脱口而出,“本座的本体是镇魂兽,阴气极重,你们的世子,是至阳之体,要是吃了本座,会死的!”
原来你才是镇魂兽!
裴恒玉瞟向一边,吊在梁下的小白龙,即刻点头,“是,是,是,这家伙就是从地狱逃出来的镇魂兽!”
那还审什么?
裴恒玉拿眼神问小白龙,还不赶紧送回去?
小白龙白了他一眼,“本座也没叫你审,刚刚就想叫你把他送走,是你和宇文君安在那儿黏黏糊糊的喂药,才耽搁到现在的!”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