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说得有道理,”原本该守在西屋的文京越,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他突兀的开口,打断了宇文君安后面的话。
然而宇文君安并不恼,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人往正厅带。
文京越后退半步,让出门口,等双喜和安明都坐好,才道,
“殿下以临幸碧梧行宫为由,搁置了今日的早朝。以为能躲过朝臣面圣,封锁皇帝伤重的消息,本做得极好。”
他停在这里,看了一眼坐上的宇文君安,问,“但殿下可知,不出一日,大将军崔寂云和刑部尚书李涂山,就会追至行宫,要求面圣?”
臣子要求面圣,本是寻常事,皇帝见与不见,都无可厚非。
宇文君安不知道,沉默了一宿的文京越,突然跳出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尽力耐心道,“愿闻其详。”
“去年冬天,”文京越见宇文君安听进去了,继续道,“原本驻扎在甘城的守备军,为了保护犬戎,开始巡视青离草原,并且在浑河南岸与突厥骑兵打过照面。虽然当时没有起冲突,但这一仗,迟早要打。因此,远征所需的军备,现在就要议定。”
秋风吹过,檐下的铁马,叮当作响。
军备一事,裴恒玉和宇文君安提过,崔寂云此次还朝,就是要把远征草原所需的一应用度,筹备妥帖。
但这事儿又不急,况且裴恒玉已经和户部打过招呼,那边正在做预算,宇文君安不明白,崔寂云为何一定会跑过来面圣!
“从猎场回来,已经过了五日。”
文京越似乎看出了宇文君安眼里的不解,他道,“这五日,殿下被关在天牢,应该并不知晓,崔将军提议以余粮换良马之策,深得陛下赏识。三日前,催将军的章程递上来时,皇上在朝堂之上,金口玉言,今日诏催将军入玉和殿详谈,若皇帝失约,殿下您觉得,崔将军会不会起疑?”
原来是这样!
思凤宫是皇帝的居所,正厅的主位上,雕着龙头,裴恒玉不在,那椅子便空着。
宇文君安坐在一旁的凤位上,听着檐下的铁马,虚心道,“既然文大人提及此事,想必已经想好了办法?”
安明和双喜都不说话,西屋里没有动静儿,东边儿的寝殿里,裴恒玉的呼吸声,很重。
文京越觉得气氛诡异,但他又弄不清症结在哪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此事倒也不难,在下和崔将军有些交情,自有办法,为殿下遮掩。只是李大人之事,还请殿下亲自想办法。”
安明与双喜听到文京越提及李大人,不禁齐齐看向宇文君安。
宇文君安在天牢关了五日,朝堂上却因为他,吵翻了天。
以李涂山为首的一些大臣,认为他身负异能,可驱使百兽,是为妖孽,应该即刻处斩,以绝后患。
但以文秋山为首的另一些大臣,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宇文君安对皇帝忠心耿耿,他的异能,可以驱使凶兽,为陛下所用,应该加官进爵,予以笼络。
但这些事,宇文君安不知道,他问,“李大人何事,必须面见陛下?”
“李大人认为殿下是妖孽,”文京越说得直白,他眼里的情绪,却难以捉摸,“留在皇上身边,太过危险,每日求见皇上,要求皇上杀了殿下!”
“嗯!”宇文君安点点头,“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