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还?’
裴恒玉觉得这话问得傻气,既然你那么在乎这块玉,朕当然得用它换点好处了!
拂晓时分的漫天霞云,铺陈开来,把日光摊薄。
日影儿渐淡,窗外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雨雾透过窗棂,渗进内殿,连浮动的沉水香里,都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潮。
裴恒玉眸光沉静,冷不丁问,“你渡给朕的,叫灵力吧?”
暧昧的气氛,骤然溃散。
被窥探心中隐秘的宇文君安,失了分寸,指尖下意识使力,脱口道,“你怎么知道灵力?”
玉色的锁骨,被捏红了!
裴恒玉颈间的皮肉,微跳,“朕说过,用人,第一用忠心,第二用能干。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雨势转急,密密麻麻的雨点,打在青砖之上,嘈杂的雨声,直击耳膜。
宇文君安的手指,紧贴着裴恒玉的锁骨,离脆弱的脖颈,不足半寸。
宇文君安若心有二志,此刻,稍一用力,便可取其性命!
“呵……”
宇文君安冷笑出声,带着自嘲的落寞,
“我是陛下养在身边的暖床婢!哪里够得上一个‘用’字?”
裴恒玉抓起宇文君安的手腕,举至两人眼前,干净的指甲上,还残着鲜红的皮肉,是刚刚抓下来的!
“把一个随时能取朕性命,还满口谎言之人,养在身边,当暖床婢,你当朕是色令智昏之君么?”
裴恒玉声音骤变,沾了潮的沉水香,骤然发冷,宇文君安的毛孔,跟着缩紧。
“臣不敢!”
宇文君安当即从裴恒玉身上,滑落而下,直接跪在了榻前。
“请陛下信臣,臣从未有过,丝毫有损龙体之心!”
裴恒玉坐起身,背对着窗,侧眸看他。
宇文君安开始解释,“巫族血脉,日渐凋零。即使是在巫族世代生存的南楚,也十不存一,实乃罕见。”
他的声音,掺了急切,合着雨声,带上几分赤诚,“楚地之外,灵力一说,更是闻所未闻。臣怕!”
宇文君安眼圈儿泛红,“怕被人当成邪祟,赶出宫去,臣怕见不到陛下,不得已才瞒下此事,实在不是有意欺瞒,陛下您是信臣的,对么?”
“要朕信你,”裴恒玉正色,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倾泄而下,“却三缄其口,孩子,信任可不是这么来的!”
“我说!”
宇文君安顶着威压,“灵力到底是怎么来的,臣也不知道。”
他的眼里,露出无措,“臣只知道,在圣女山被蛇火所伤之后,体内就多了一股至刚至阳之力。它们像水一样涌进臣的体内,游走于血脉之中。”
呵,那也就是说,在姜申出现之前,你就已经发现自己血脉觉醒了?
瞒了朕这么久?
还真是能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