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在海匪船只上的渔民尸体拿了回来入土为安。
下葬那日,蔡叔跟着那些家眷去的,在坟前磕了头赔罪。
“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
家眷抹着眼泪,海匪早就盯上了庾城,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要怪就怪他们这地方太偏僻,那些人以为建贞帝不会管,所以才动了心思。
谢枕弦把人安置好,他忙里忙外,不敢有片刻偷懒。
百姓一回来,这青阳县就变得热闹起来。
张柏松确认好一些事情,将文书发放下去。
“那些药草备好,给每家每户送过去,天气冷了,冬衣也要置办起来。”
张柏松说完,想到了鱼税,此事还需上报,庾城出了这样的事情,鱼税肯定能减免不少。
谢枕弦进来,等张柏松吩咐完了才说话。
“外头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张柏松看他还穿着单薄的秋衣,就顺嘴说了一句:“过两日我要置办冬衣,替你也做两件,不需要你出钱。”
谢枕弦连声道谢。
冬衣很贵,谢枕弦虽有些银钱傍身,又在县衙办差。
但他们这是个清水衙门,捞不到什么油水,还有一整个冬天要过,张柏松索性做了这个顺水人情。
“你来这边几个月了?”张柏松忽然问了一句。
“六月到了这里,如今有五个月左右。”
时间也不短了。
看谢枕弦这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青阳县的生活。
张柏松摆了摆手:“罢了,你去看看那些房屋修缮的如何了。”
谢枕弦走出去。
“张大人支支吾吾的,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陈意浓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
谢枕弦也不清楚,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互诉衷肠,即使他主动问了,张柏松也不一定会说。
“左右也不会闹出什么事端,不用担心。”
宣京那边安安静静,他身在庾城,离得远,曾经在牢中要杀他的人鞭长莫及,他难得清净。
“说起来,半年前在牢里要杀我的那个人,也不知是谁派来的。”
谢枕弦打算下回去信,让长公主帮忙查一下这件事。
谢家得罪的人不少,不论是出事之前还是出事之后。
顺兴王这个称号,实在是太惹眼了。
谢枕弦也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建贞帝。
父亲的荣耀是建贞帝赐予的,这些年他们谢家也一直担心,所以行事很是低调,但最后还是出事了。
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包括灭他的口。
如果谢家真的做了那些事情,又何必多此一举来杀他。
谢枕弦如今只能往好处想,往谢家是被冤枉的方向想。
不然他坚持不了了这么久。
陈意浓听谢枕弦提起过一次,她来的时候,那个刺杀谢枕弦的人已经死了。
“宣纸浸水杀人,是个很隐晦的手段。”
“那人虽然说着宣京话,却有些北方口音,到时候我在信上提一提吧。”
只可惜那时走得匆忙,也不曾问过锦秋,刺客的尸体是不是被安阳长公主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