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婆子和两个帮忙的都已经醒了。
正围着刚生的小男孩在打转,稀罕的不行。
薛胜则守在柳雪床前,全程黑脸。
江思月走进门。
薛婆子几个吓得一缩脖子。
虽说是江思月救了她小孙子。
但听稳婆说她是给媳妇儿开膛破肚,才把孩子给拿出来的!
一个女人家这么大胆。
跟那山鬼妖怪也差不多了!
江思月没搭理她们。
径直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产妇的情况。
还算稳定。
不过眼看麻沸散的时效已到到,病人很快就会醒了。
她转身对薛婆子道:
“产妇的婆婆!”
薛婆子还在抱着小孙子爱不释手,听到这声吓得缩起了脖子。
“啊!”
薛婆子一个激灵。
“亲,亲家表妹叫我什么事?”
江思月看她哆里哆嗦的模样,有些好笑。
“你媳妇生这一胎虚耗太久,需要进补。
赶紧去弄只老母鸡来炖了!”
薛婆子还在愣神。
穷苦人家,生了孩子哪里能吃上鸡?
她当年生胜子的时候,也不过是吃了十个鸡蛋。
江思月看她犹豫。
于是过去整理她做手术的刀具,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还不快去!
我好不容易把人救下来,要是因为你们怠慢再出什么意外。
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就着割肉小刀的倒影理了理头发。
这一动作可是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薛婆子一个哆嗦,差点把怀里的大孙子掉到地上。
还是旁边的婶娘赶紧帮扶了一把,才堪堪站稳:
“去,我去,我去!”
薛婆子战战兢兢的放下小孙子,面色慌张的就要出门。
哪想江思月又叫住了她:
“慢着!”
薛婆子瞪大了眼睛。
心说还要干嘛啊?
只见江思月又指着襁褓里的小婴儿,道:
“产妇用了麻药,后期为了伤口愈合还要吃活血化瘀的,凉血抗感染的。
奶水就不适合给孩子喝。
为了增强营养,你去找些羊奶来,每日温了给孩子喝。”
薛婆子心里不舒坦:
“她一个当娘的不给孩子喂奶。
哪有这样的事儿啊!”
江思月又亮了亮她的割肉小刀,明晃晃的反光打在薛婆子脸上。
闪的她又是一个哆嗦。
“产妇需要恢复,吃了药奶水是有毒的。”
说着冲婴儿抬了抬下巴:
“他是你孙子,你自己看着办!”
薛婆子立刻就妥协了。
“哎,我去找,我去找!”
说着起身出去了。
两个帮忙的婶娘待着尴尬,也站起来走了。
薛胜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起身对江思月郑重施了一礼:
“多谢江大夫!”
之前他娘刚醒来,听说柳雪被人开膛破肚。
吓得非说她被妖怪附了身,还不如死了呢。
薛胜气的跟她大吵一架。
直到知道柳雪终于生了个男孩,这才消停了一点儿。
他正愁雪娘醒了会受娘苛待。
江思月这一顿连敲带吓,她总能收敛点了。
“不必客气。”
江思月说。
“对了,产妇一天之内最好只吃流食,你去厨房给她做点稀粥。
等她醒了喂给她喝。
另外伤口一定保持清洁。
明早回春堂会送来她需要的汤药,你按时煎给她喝。
若是伤口感染流脓,一定第一时间去叫我……”
江思月嘱咐了一堆医嘱。
薛胜谢了又谢,要给江思月诊金。
江思月见他家里陈设还算好,虽不说多富裕,也算小富之家。
要了二两银子。
薛婆子回来后一直没敢跟她说话。
默默的在厨房炖鸡温奶。
江思月觉得没啥问题,第二天一早就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