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傀儡突然发出威廉标志性的刺耳笑声,“哈!上一个说‘下次’的倒霉蛋,可是到死都没能再见到那丫头一面!“它用僵硬的关节比划着,“那倒霉蛋的墓碑上还刻着‘静候她的来访’呢——都五十年了!“
宝石中央的眼睛轻轻眨了眨,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竟流露出一丝近乎人性的好奇——仿佛在审视着洛尘的犹豫。
洛尘站在窗台上朝阳正在缓缓升起,不知不觉已经是清晨了,“看来时间流速并不一样。”他抬起手看向银色的手链,手链上的黑色宝石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暗芒,像是吞噬了所有照射其上的光线。指尖抚过光滑的表面,触感却如同触碰某种活物的皮肤,带着微弱的脉搏般的跳动。
“只又是福还是祸呢?”
洛尘的指尖微微收紧,最终又缓缓松开。他重新整理起斗篷的褶皱,布料上还残留着夜巷的潮湿与隐约的血腥气。尽管宅邸内有威廉照看,但他并不打算卸下这层防护——危险从不提前敲门。
走廊拐角处,一对双胞胎女仆正压低声音交谈。
“塔莎,你说……“艾莎踮起脚尖,凑近姐妹耳边,“洛尘先生为什么总披着斗篷啊?晚上也就算了,白天也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歪着头,栗色发丝垂落在白色围裙上,“该不会……是身上有什么伤疤?“
“艾莎!“塔莎猛地拽住妹妹的袖口,浅褐色的眼睛慌乱地扫过四周,“我们怎么能随意议论主人?“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抹布,指节发白,如果其他人听见自己与艾莎在随意谈论主人恐怕自己与自己的妹妹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艾莎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却还是放轻了声音:“可你不觉得奇怪吗?就连用餐时都不脱下来——“
塔莎突然僵住。
透过走廊的装饰镜,她清晰地看到——
洛尘就站在她们身后三步之遥的阴影里,斗篷边缘微微浮动,如同活物的呼吸。
他听到了多少?
艾莎还在嘀咕:“……说不定是某种贵族癖好?我听说北境那些领主——“
塔莎狠狠踩了她一脚。
“塔莎!你干嘛!”艾莎不满地看向自己的姐姐,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姐姐要踩自己一脚。
“老、老爷!“只见自己的姐姐突然转身,屈膝行礼时裙摆发出窸窣的声响。艾莎的脸颊立马涨得通红,连雀斑都显得更明显了,她连忙弯腰行礼只是因为太紧张显得笨拙。
洛尘的目光从她们低垂的头顶掠过,既没有斥责,也没有解释。他只是平静地走向楼梯,斗篷下摆扫过地毯时,一粒闪着幽光的黑砂从褶皱中掉落。
那砂粒在落地前就化作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