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永冻层裂隙实验室」的冷光灯在凌晨三点泛起幽蓝,老周的扳手敲过机械虫的齿轮甲壳时,发出的不再是金属脆响,而是混着灵能共振的「嗡鸣」——那是齿轮缝隙里的「恐惧代码」在抵抗解析。清瑶的拂尘悬在培养皿上方,穗尖的灵能液滴刚触到虫体渗出的暗红色数据流,竟在半空凝成具扭曲的「哭脸光粒」。
「看消化系统的齿轮组。」林野的战术手电筒照亮虫体内部,本该是消化道的位置,盘绕着具由「恐惧记忆片段」编织的「能量回路」:每个齿轮齿牙都刻着前文明的「焦虑频谱」,咬合时会挤压夹在其中的「灵能恐惧颗粒」,「它们不是在啃食植物,是在『消化』人类的生存焦虑——就像把『恐惧』磨成燃料。」
老周的检测仪贴在齿轮核心,屏幕上的「情感频谱图」正在疯狂跳动:暗红色的「恐惧波段」里,夹杂着无数细碎的光粒——是被囚禁的「记忆残像」:母亲藏在枕头下的半块藻饼、孩子目睹装甲部队时的颤抖、修士在水灵阵被机械网困住的绝望。「这些代码......用的是北陆『恐惧粮仓』的旧模板。」他的声音突然沙哑,指尖划过齿轮内侧的微型刻痕,那是行几乎看不见的小字:「恐惧是永恒燃料——第713号能源协议」。
回忆在检测仪的蜂鸣里涌来。七岁的老周躲在恐惧粮仓的通风管道里,听见上层研究员的皮鞋声踩过金属地板:「平民的恐惧越浓,母巢的规则就越稳固——你看那个抱着机械熊的孩子,他对『明天没饭吃』的恐惧,能驱动三个街区的齿轮。」管道缝隙里漏下的冷光中,他看见母亲把最后半罐合成肉推给他,罐头盖上的「生存编号」正在发光,像极了此刻培养皿里跳动的「恐惧代码」。
「灵能共振显示,这些代码带着『情感锚点』。」清瑶的拂尘穗子扫过「哭脸光粒」,竟让光粒显形出具体的画面——穿灰布衫的少女在配给站排队,口袋里装着用机械零件换的「假积分卡」,「每个恐惧颗粒都绑定着真实的创伤记忆......他们用人类的痛,给机械虫装上了『情感追踪器』。」她的道疤突然发烫,那是玄清观「悲悯咒」的应激反应,「当年师伯说『灵能不该沾血』,现在才知道,最脏的不是灵能,是拿『人心』当燃料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