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暑气黏在人身上,像层化不开的胶。林渊站在铜镜前,任由侍将玄色朝服套上肩头,却在系玉带时指尖微颤
—— 那处有道浅疤,是三日前与刺客交手留下的,此刻压得生疼。
“将军,早朝时辰快到了。”
陆川在门外提醒,声音里带着担忧。林渊深吸一口气,摸了摸怀中藏着的密信,那是昨夜收到的匿名警告:“张柬之已买通御史台,今日必杀招尽出。”
金銮殿上,武则天的凤目扫过群臣,最终落在林渊身上:“林卿,三日期限已到,可有话说?”
张柬之抢先出列,紫袍猎猎作响:“陛下!林渊拒不交出所谓‘幕后黑手’,分明是拖延时间!
臣昨夜查获他与突厥使臣的密会记录,铁证如山!” 奏章展开的刹那,林渊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 那所谓的 “密会记录”,分明是伪造的他的笔迹。
“陛下明察!”
林渊单膝跪地,铠甲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臣自入朝以来,披肝沥胆,何至于通敌叛国?张大人仅凭几张来历不明的纸张,就要定臣死罪,敢问证据链何在?证人何在?”
“大胆!”
韦安石跳出来,“林渊,你在军中豢养死士,连太平公主府的侍卫都...”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太平公主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殿门口,红裙如火,眉间凝结着寒霜。
“韦大人倒是消息灵通。”
太平公主冷笑,莲步轻移至林渊身侧,“我府中侍卫皆是母后亲赐,若说他们有问题,岂不是在质疑母后的安排?”
她转头望向武则天,“母后,驸马这些日子为自证清白,不眠不休。如今倒好,政敌拿不出真凭实据,便开始编排起我来了。”
武则天转动翡翠护甲,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张柬之:“林渊,朕再给你十日。若还不能...”
她没有说完,殿内却已寒气四溢。
退朝后,林渊刚出宫门,便被长宁公主拦住。
她手中捧着食盒,声音轻柔:“将军脸色不好,这是我熬的参汤...”
话未说完,安乐公主的笑声从拐角传来:“姐姐这是想趁虚而入?”
她摇着团扇走近,眼神挑衅,“林郎,不如随我去马场散散心?”
林渊头疼欲裂,正要婉拒,却见太平公主的马车疾驰而来。
车帘猛地掀开,露出她气得通红的脸:“都当我是死人?”
她抓起案上的鎏金手炉砸过去,“林渊,你倒是好本事,把两位公主迷得团团转!”
林渊僵在原地,看着满地碎片。这些日子,他白天在朝堂舌战群儒,晚上在家面对太平公主的猜忌,此刻再也撑不住了:“够了!太平,你当真以为我愿意被这些破事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