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十二年(648年)
长安城宵禁的梆子声未散,大雁塔七层檐角的鎏金铃突然齐震。正在译经的窥基法师手抖落朱砂,案头《瑜伽师地论》梵文贝叶经渗出褐红液体——这是三日前胡商献上的天竺龙血墨,此刻却在《心经》空白处凝成波斯文咒语。
卯时三刻,西市波斯邸后巷。粟特商人安咄嚩掀开驼队货箱,本该装满撒马尔罕金币的檀木匣里,赫然躺着三尊断首佛像。佛首切口处不见凿痕,倒像是被巨兽利齿咬断,断颈处还沾着龟兹特产的葡萄蜜膏。
\"法师可知大雁塔地宫藏着什么?\"安咄嚩操着河西方言,将半片金箔拍在窥基掌心。金箔上凸印着二十八星宿图,西北角胃宿位置镶着块人牙——正是三年前玄奘法师在天竺痛失的智齿。
当夜子时,大慈恩寺藏经阁无端起风。窥基追着飘散的贝叶经闯入塔基暗道,在布满《金刚经》刻文的甬道尽头,撞见正在啃食青铜地藏像的怪物——那东西长着突厥狼头、波斯人身,腰间却系着大唐五品官员的银鱼袋。
\"小和尚来得正好!\"怪物吐出半截佛指舍利,爪尖亮出盖着夏代龙玺的契约:\"天竺高僧尸罗跋陀罗,典当双目换《大般若经》六百卷,如今该收利息了......\"
次日拂晓,鸿胪寺密室。窥基从西域贡品清单里翻出诡异记录:显庆三年(658年),龟兹乐师曾献上人骨笛,笛身刻着\"贞观廿二年胃宿当值,大雁倾巢\"。更骇人的是尸罗跋陀罗的朝贡文书——这位本该死于永徽元年(650年)的译经僧,竟在麟德二年(665年)还递交过《请修塔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