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七年(公元 633 年)的夜,太极殿檐角的铜铃被风摇响,清脆声里裹着几分萧瑟。李世民枯瘦的手指反复摩挲着琵琶颈,那上面布满裂痕,如同他内心深处无法愈合的伤疤。这把曲项琵琶,是用玄武门之变时的箭矢熔铸而成,此刻泛着幽蓝磷光,似有亡魂在其中低语。三日前,太常寺呈上的《秦王破阵乐》新谱,竟成了十二名乐工的催命符,他们接连呕血而亡,鲜血浸透了乐谱,也染红了李世民的心。
子时三刻,四下寂静无声,唯有月光洒在宫墙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李世民屏退左右,独自踏入凌烟阁暗室。本该供奉二十四功臣画像的墙壁,在他靠近时缓缓裂开缝隙,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暗室里,二十八盏人皮灯笼散发着幽绿光芒,将四周映照得阴森可怖。头戴昆仑奴面具的侏儒掌柜,身形矮小佝偻,手中端着的鎏金碗里,凝固的玄武门血块暗红如墨,仿佛在诉说着那段血腥往事。
“陛下欲用兄弟情义换什么?” 侏儒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碎瓷刮过铁器,在寂静的暗室里格外清晰。李世民瞳孔骤缩,这场景竟与他昨日在《破阵乐》幻象中所见一模一样:李建成手持断弦琵琶,面容苍白,悲戚地唱着 “本是同根生,奈何帝王家”,歌声里满是哀怨与不甘。
“朕要十万将士的忠勇之气!” 李世民声音低沉而坚定,一把扯下腰间鱼符,符上 “天策上将” 四字已褪成惨白,仿佛岁月带走了曾经的荣耀。侏儒从暗格里取出一卷焦黄乐谱,上面用突厥文混着梵字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破阵乐》原曲。“再加陛下三滴玄武门当夜的眼泪。” 侏儒冷冷说道。
青铜算盘突然炸响七声,震得人心头一颤,十二枚刻着 “武德九年” 的骨珠飞入乐谱。当李世民将染血泪珠滴在当票时,那张用尉迟恭铠甲残片写成的契约突然浮现蝌蚪状文字,正是失传已久的《连山易》“震卦” 篇,神秘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