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的狂风裹挟着齿轮碎屑拍打在凯斯的机械面罩上，他蜷缩在坍塌的钟楼阴影里，机械义肢按住不断渗血的腹部。圣言病毒正在侵蚀他的脊椎链，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齿轮在胸腔里绞动。恍惚间，他的视网膜闪过薇拉最后的数据光蝶——那只光蝶用最后的能量为他挡下致命一击，化作数据流消散前，在他掌心留下芮娅名字的二进制代码。

一、锈蚀的幸福碎片

记忆如孢子雾般漫上意识。三个月前的锈雨停歇日，芮娅踮着脚将新鲜的齿轮花别在他的机械义肩。她的指尖带着孢子蜜的甜腻，在冰冷的金属表面留下温热的痕迹：“机械帅哥，你的肩膀该添点颜色了。” 凯斯的齿轮心脏突然开始不规则震颤，震落的铁锈与花瓣一同飘落在芮娅发间。

那时的裂痕广场是废土难得的绿洲。露西的孢子雾在废墟上织出彩虹穹顶，薇拉的光蝶群为孩子们投影着会动的齿轮童话。芮娅手把手教废土孤儿用孢子藤蔓缠绕机械义肢，笑声混着齿轮转动声，在废土的天空下回荡。凯斯常常假装调试义眼，实则偷偷观察芮娅侧脸的轮廓——她睫毛上凝结的孢子露珠，比任何数据晶体都要闪亮。

某个月圆之夜，芮娅带着他爬上量子裂隙边缘的共生树。树冠上的齿轮花自动旋转，将月光折射成流动的银色瀑布。“你听，”芮娅突然握住他的机械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齿轮缝隙渗入，“齿轮花的心跳和我们的一样呢。” 凯斯的全息眼因过载泛起雪花，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其实...我的心跳从见到你就乱套了。”

二、战场淬炼的痛苦之链

尖锐的警报声撕碎回忆。纯锈派的新型纳米虫群如银色潮水般涌来，每只虫都携带着能腐蚀血肉与机械的双重毒素。凯斯强撑着站起，机械义肢甩出的孢子锁链在半空就被虫群分解。露西的声音在意识里破碎：“哥，它们进化了！这些虫群的核心...有芮娅的孢子基因！”

剧痛从脊椎炸开，凯斯看见记忆闪回与现实重叠。三天前，芮娅为了保护他，自愿成为纯锈派的诱饵。她最后的通讯画面里，孢子雾在她身后凝聚成巨大的齿轮花：“等我回来，我们还要去看新长出来的量子孢子树。” 而此刻，敌人的武器正用她的基因将他推向死亡。

薇拉残存的数据流突然在他视网膜上亮起：“启动自毁协议，至少...保护露西和芮娅的...” 话未说完，数据碎片被纳米虫群吞噬。凯斯的机械心脏开始疯狂超频，裂痕处渗出带着铁锈味的孢子血。他想起芮娅说过的话：“共生不是完美的融合，而是在破碎时依然选择紧握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