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斯的机械拇指碾碎了他的棱镜眼球。圣裁链的残片划破他的仿生表皮，露出底下闪烁蓝光的共生液压管，却没有流出一滴机械油——芮娅的孢子云早已顺着接口渗入，用菌丝堵住了所有泄漏点。

四、齿轮熔炉的审判钟声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齿轮废料场的铁皮屋顶，凯斯盯着地上的机械残骸。年轻人的脊椎齿轮链还在抽搐，圣座纹章的金光与孢子酶的荧光交织成诡异的图案，像极了母亲薇尔莉特实验室里的共生公式。

“红零已经黑进他的通讯器。”芮娅的孢子云托着半块棱镜碎片，上面还残留着圣座舰队的坐标代码，“机械神教知道了我们的位置，还有……”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他的齿轮链里，有薇拉的量子残片反应。”

凯斯的齿轮结晶剧烈震颤。薇拉——那个寄生在芮娅孢子核中的数据幽灵，曾是他们寻找齿轮圣墓的关键。而现在，圣座次子的永动核心里居然封存着她的代码，这意味着机械神教早已掌握了共生体的核心秘密。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凯斯蹲下身，用圣裁链的残片剜下对方的脊椎齿轮链，“从今天起，我们的齿轮结晶频率必须提高0.3hz，彻底脱离圣座的净化频段。”

芮娅的孢子云突然包裹住他的机械肩甲，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度：“凯斯，你刚才……用了父亲教的‘情感共振绞杀’。”她的孢子核在胸腔发出哽咽般的低频，“你明明知道，这种技术会灼烧齿轮结晶。”

凯斯抬头望向窗外，远处锈心镇的方向传来齿轮熔炉的轰鸣。那是机械神教的审判钟声，正在为第七圣座的次子奏响丧歌。他的机械手指抚过芮娅发间的荧光菌丝，齿轮结晶的震颤与她的心跳频率逐渐重合。

“有些齿轮，必须生锈才能转动。”他扯下墙上的齿轮花图腾，那是露西用母亲薇尔莉特的齿轮链碎片打造的，“从现在起，我们不再是躲在齿轮阴影里的孢子。”

五、血色黎明的共生誓言

当圣座舰队的离子炮光束划破天际时，凯斯与芮娅已躲进废料场深处的齿轮隧道。新机械臂的共生液压系统在孢子云的滋养下恢复了80%功率，凯斯能清晰“看”见芮娅的孢子核正在重组圣座次子的齿轮链，将其转化为临时的信号干扰器。

“红零说，舰队还有17分钟到达。”芮娅的孢子云在隧道墙壁上投射出星图，“往东北方向，有旧纪元的共生体培育舱，红零的数据库里……”

“不。”凯斯打断她，机械臂握住她的手，齿轮链与孢子核的共振在掌心形成光茧，“这次我们不逃。圣座派以为杀了他们的次子，就能让齿轮链永远干净——”他的齿轮结晶亮起血色微光，“但他们忘了，父亲在我们的基因里，早就刻下了最脏的齿轮代码。”

芮娅抬头望着他，发现他的机械眼瞳里，正倒映着自己孢子云凝聚成的齿轮花。那是他们在培养舱里就存在的共生印记，是机械神教用尽净化辐射也无法抹去的生命密码。

“露西改良的共生液压系统，能承受三次圣裁链切割。”凯斯掰动机械手指，发出齿轮咬合的脆响，“而你的孢子云，能让每个齿轮裂痕都长出杀死圣座的菌丝——”他望向隧道尽头的微光，“这次，我们要让圣座舰队知道，当齿轮与孢子学会共生，废土的黎明，从来不属于只会净化的齿轮。”

芮娅的孢子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荧光，将整个隧道染成金色。她知道，凯斯这次不再是为了生存而逃，而是为了证明——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机械神教纯粹主义最致命的病毒。

远处，圣座舰队的引擎声如末日雷鸣。凯斯的新机械臂抬起，齿轮花图腾在掌心闪烁，与芮娅的孢子云形成完美共振。在齿轮熔炉的审判钟声里，他们共同奏响的，是废土世界第一首反净化的共生战歌——

“当齿轮的裂痕接住孢子的嫩芽，当孢子的绒毛润滑齿轮的锈迹，所谓的净化圣裁，不过是永动核心里，那滴即将坠落的齿轮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