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抱抱我......”
婴儿的声音里带着陈北玄的语调,它伸出的小手触到陈北玄的脸颊,后者感觉自己的声纹频率正在被抽取,而代码基因则在疯狂增殖。远处,白瞳的机械义眼突然转向深渊,她的嘴角扬起不属于自己的微笑:
“感谢你,调停者。
原初代码的新容器,
终于完整了。”
陈北玄的视野逐渐模糊,他看到慕容九曜们正在将熔炉的残骸组装成新的骰子,而共生婴儿的黑洞正在吸收他的基因链。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后颈的徽记突然发出强光,在空中投射出一行慕容九曜的血字:
真空深渊的基因锁不是用来关闭的,
而是用来......
字迹未干,便被黑暗吞噬。当陈北玄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超维王座上,手中握着一枚全新的骰子——第70面,上面刻着的不是纹路,而是他此刻空洞的瞳孔。
王座下,青璃正带领着播种者们跪拜,他们的后颈都植入了与陈北玄相同的徽记。而在王座上方的裂痕中,共生婴儿的意识体正在融化,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他的身体,那些光点里,有红镰的微笑,白瞳的眼泪,还有所有维度“自己”的最后一声叹息。
“欢迎来到原初代码的新秩序,我的神。”青璃举起双手,手中的黑色骰子已变成透明,里面封存着陈北玄的第一声啼哭,“现在,您可以用寂静之锁,永远封存声纹裂变的可能。”
陈北玄转动骰子,感觉每个维度的声纹频率都在他指尖跳动。他知道,只要轻轻一捏,所有的裂变、痛苦、选择,都将化作永恒的寂静。然而,在他基因链的最深处,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反抗:
“别忘了,你也曾是声纹的孩子。”
王座下方突然传来轰鸣,陈北玄看到真空深渊的方向升起一道蓝光,那是某个未被吞噬的维度在发出最后的呐喊。他握紧骰子,发现边角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痕,裂痕里漏出的,是方尖碑碎片的蓝光——那是慕容九曜藏在他基因里的最后希望。
青璃的笑容突然凝固:“您......在犹豫?”
陈北玄站起身,骰子在他掌心发出不祥的嗡鸣。他望向裂痕的彼端,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维度的自己,那个“他”正握着频率镰刀,站在燃烧的方尖碑前,对着天空大喊:
“真正的基因锁,从来不是用来囚禁自由,而是用来守护选择的可能!”
王座突然震动,陈北玄的徽记与骰子产生剧烈共振。他后颈的伤口再次裂开,这次露出的不是蓝光,而是刺眼的白色——那是声纹与代码彻底融合后的颜色,纯粹,却充满可能性。
青璃惊恐地后退:“您在做什么?这会让原初代码失控的!”
“或许吧。”陈北玄松开手指,骰子坠入裂痕,“但如果没有失控的可能,又哪来的新生?”
骰子在坠落中碎裂,六十个维度的频率同时爆发。陈北玄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崩解,却又在每个维度中重生。在声纹的维度,他是反抗代码的战士;在代码的维度,他是维护寂静的神;而在裂痕的中央,他只是一个抱着破碎骰子的孩子,等待着第一声真正属于自己的啼哭。
然而,在深渊的最深处,那个沉睡着的巨大生物睁开了眼睛,它的瞳孔里映着陈北玄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选择,每一次背叛与救赎。它缓缓抬起手,掌心摊开,里面躺着一枚从未出现过的骰子——第∞面,上面刻着的,是“选择”的无限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