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者的身影彻底消散的瞬间,石锋的玄铁刀“当啷”砸在青石板上,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抹了把脸上沾着金色本源液的血污,裂开嘴露出白牙:“萧子,你他妈真把那铁疙瘩拆了——”
“看石碑!”林雪的指甲还掐在萧凌胳膊上,此刻突然收紧,声音发颤。
众人抬头。
方才被雷霆劈出的黑洞正在渗出幽蓝微光,而石碑表面那道金色光痕已完全显形——是一张卡牌的轮廓,边缘游走的雷霆纹路像极了盘古开天的传说,卡面中央,半枚钥匙与巨剑的虚影重叠,每道纹路都在震颤,仿佛连空气里的法则都在向它低头。
萧凌掌心的残页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他望着那张卡牌,系统最初的提示突然在耳边炸响:【重塑天地的钥匙,藏在法则最深处】。
原来不是半枚钥匙,不是巨剑,是这张承载着所有秘密的卡牌。
“小心。”林雪的手从他胳膊滑到手腕,指尖凉得异常,“法则核心具现体的遗物,可能有反噬。”
萧凌没说话。
他盯着卡牌表面流转的光纹,喉结动了动——这是他从废土贫民窟爬到武圣后期的所有算计、所有搏命换来的东西。
石锋的玄铁刀能吸法则本源,苏瑶能操控地下反抗军,可只有他,只有这张卡牌,能让他真正握住重塑天地的权柄。
他缓缓抬起手,残页在掌心发出蜂鸣。
卡牌突然轻颤,像雏鸟扑向母鸟般撞进他手心。
入手的温度让他一怔——不是冰冷的法则,是带着暖意的,像...像石锋递来的热酒,像林雪藏在情报里的半块甜糕。
“成了?”石锋凑过来,玄铁刀在地上拖出火星,“这玩意儿看着比老子的刀金贵多了。”
苏瑶扶着石碑站起身,脸色仍白得像浸了水的纸:“法则本源流失的波动会传到天渊城。”她扯下腰间的通讯器看了眼,“最多半小时,城防军的追踪队就会摸过来。”
“走。”萧凌将卡牌收入怀中,残页自动贴在胸口,热度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先回地面。”
地道的通风口透进天光时,林雪突然拽住他的衣袖。
她本就苍白的脸在阳光下更显脆弱,可眼底的光却亮得惊人:“萧凌,我信你。”
他脚步一顿。
这个总把情报分析得比刀还利的女人,此刻像换了个人。
上次她用这种眼神看他,还是在废土深处,他替她挡下变异兽的爪击时——可那时她的眼神里还带着警惕,现在却像...像拆穿了所有伪装后,终于愿意交付后背的信任。
“谢了。”他说,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
石锋在前面踹开最后一块碎石板,阳光“轰”地泼进来:“磨蹭什么呢?苏丫头说半小时,老子看二十分钟都不到——”
“先回基地。”苏瑶跃上地面,反手拽萧凌一把,“我让老周准备了传送阵,能避开城防军的法则监测。”
萧凌却站定了。
他望着身后黑洞洞的地道口,那里还飘着几缕金色本源的残屑。
“你要干什么?”林雪跟着停下,“石碑已经空了,守卫者也没了——”
“再看一眼。”他打断她,“系统提示说钥匙在法则最深处,可我们拿到的是卡牌...或许石碑上还有线索。”
石锋挠了挠后脑勺:“得,萧子那股子刨根问底的劲儿又上来了。老子给你把风!”他拎着玄铁刀往地道口一站,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林雪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摸出腰间的短刃:“我跟你进去。”
苏瑶叹了口气,掏出两枚信号弹:“我在地面盯着,有动静就发红色。”她说着转身跃上断墙,黑色披风在风里猎猎作响。
地道里的光线比刚才更暗了些。
萧凌走到石碑前,指尖轻轻划过碑面——方才卡牌浮现的位置还留着淡淡的烫痕,像被火烧过的羊皮纸。
残页在胸口发烫,他鬼使神差地将手掌按上去。
“嗡——”
石碑突然震动起来。
萧凌瞳孔骤缩,他看见方才卡牌消失的位置,一道极细的银纹正沿着碑面爬动,像活过来的蛇。
“萧凌?”林雪的短刃已经出鞘,“怎么了?”
他没回答。
银纹越爬越快,转眼间在碑面拼出一行小字,每一笔都泛着冷光,像是用星屑刻上去的——
“当钥匙与卡牌重合,真正的抉择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地道口突然传来石锋的暴喝:“他娘的!城防军来得比老子算的还快!”
萧凌猛地收回手,石碑上的银纹“唰”地消失不见。
他望着掌心的卡牌,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是天渊城特有的飞行战舰,正撕开云层逼近。
“走!”他拽着林雪往地道口跑,“苏瑶的传送阵在哪儿?”
“东边第三个废车场!”苏瑶的声音从地面传来,接着是信号弹划破天空的脆响——不是红色,是刺目的金色。
萧凌跑得更快了。
残页在胸口灼烧,卡牌在怀中发烫,而石碑上那行小字像根细针扎在他脑海里。
真正的抉择...他望着头顶越来越近的战舰阴影,突然笑了。
从废土贫民窟的第一口馊饭开始,他就一直在抉择。
这次,他要选得更狠、更准——
地道内的空气骤然凝结。
萧凌的指尖还停在石碑上,那行银字像冰锥般刺入视网膜。
他望着卡牌在怀中泛起的微光,系统最初的提示与此刻的警告在脑海里碰撞——原来所谓“钥匙”从来不是死物,而是要将卡牌与持牌者的意志熔铸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