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们拼尽全力,带着重伤的弥勒,从那道被炸裂的口子中狼狈逃出。一出大阵,众人便瘫倒在地,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悲伤瞬间袭来。外面的太乙真人、道行天尊和黄龙真人赶忙围了过来,看到众人凄惨的模样,尤其是燃灯道人的失踪,心中悲痛万分,同时也对截教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九天十地灭绝大阵中腾起滚滚混沌之气,仿若远古巨兽张开的狰狞大口,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南极仙翁白发凌乱,长袍破损不堪,裹挟着滚滚烟尘,率先从那大阵中踉跄逃出。他的脸色如纸般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每一步都踏得虚浮不稳,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
紧随其后的是广成子,他平日的仙风道骨此刻荡然无存,发髻松散,几缕发丝黏在满是尘土的脸上,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惊惶。手中的法宝光芒黯淡,失去了往日的威势。
玉鼎真人则是捂着胸口,嘴角溢血,身形摇晃得厉害,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显然在大阵中遭受了重创。
而弥勒,更是气息奄奄,被南极仙翁半拖半抱地带着。他双眼紧闭,面色灰败,身上的袈裟千疮百孔,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早已将衣衫浸透,一路滴落在地,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们逃出大阵后,众人气息萎靡,原本雄浑磅礴的灵力波动,此刻变得微弱不堪。每个人的境界都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下,下落了一大层,仿佛从云端跌入了泥沼。
烟尘滚滚,九天十地灭绝大阵的恐怖余威仍在肆虐,好似要将世间万物都卷入无尽的虚无之中。南极仙翁在阵中拼死挣扎,灵力如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流逝,体内的经脉如同被千万根钢针穿刺,剧痛难忍。当他终于狼狈逃出,身形踉跄,脚步虚浮,气息也变得紊乱不堪。原本处于准圣巅峰、周身灵力澎湃如渊的他,如今境界一落千丈,堪堪跌落至准圣初期。那曾经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惶与不甘。
广成子和玉鼎真人也没好到哪去。在大阵中,他们被无数诡异的法则之力疯狂绞杀,护身法宝一件件破碎,灵力护盾如同脆弱的薄纸,不堪一击。逃出时,二人衣衫褴褛,发丝凌乱,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淋漓。广成子手中的番天印光芒黯淡,失去了往日的凌厉;玉鼎真人的斩仙剑亦是缺口连连,灵气几近消散。他们本是大罗金仙巅峰,距离准圣仅一步之遥,如今却被打回了太乙金仙境界,体内灵力匮乏,运转艰难,每一次调动灵力,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仿佛身体在抗拒着任何力量的流动。
再看西方的弥勒,他在大阵中遭受了最为致命的打击。那恐怖的力量直击他的神魂,让他的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此刻,他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角还挂着一缕乌黑的血迹,整个人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身上那件象征着西方佛教的金色袈裟,如今已破碎成条条缕缕,随风飘动,显得无比凄凉。原本佛光笼罩、宝相庄严的他,此刻却如一片凋零的落叶,生死未卜,随时都可能消逝在这世间。
漫天的混沌之气还未完全消散,如浓稠的墨汁般在四周翻涌,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黄龙真人和太乙真人,神色凝重,脚步急切地朝着南极仙翁、广成子和玉鼎真人奔去。
黄龙真人率先一步,他身形矫健,平日里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胡须此刻也因焦急而微微颤动。他的双眼紧紧盯着狼狈不堪的众人,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脚下扬起的尘土都顾不上理会。
太乙真人紧跟其后,手中的拂尘随着他急促的步伐摆动,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透露出不安。他一边疾走,一边快速扫视着众人身上的伤势,试图从他们的状态中判断出最糟糕的情况。
待来到近前,黄龙真人微微俯身,目光在南极仙翁、广成子和玉鼎真人脸上一一扫过,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急切地问道:“众位师兄,现在感觉怎么样?”他的视线在他们破损的衣衫、带血的伤口上停留,心中满是不忍。
太乙真人也凑近几步,微微欠身,补充道:“是啊,师兄们,此番想必历经了九死一生,可千万要挺住。”说着,他目光在四周搜寻了一圈,接着问道:“燃灯老师何在呀?我们一路赶来,都未曾见着他的身影,莫不是还在那大阵之中?”说罢,他又望向那依旧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九天十地灭绝大阵,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与焦急。
南极仙翁身形晃了晃,嘴角猛地涌出一股鲜血,殷红的血顺着他的下巴蜿蜒而下,在他那沾染了尘土的道袍上洇出一片刺目的红。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气息紊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旧风箱拉扯出的声响,带着令人心悸的粗粝。
“可恶的赵公明……”他咬牙切齿,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竟然敢杀害了燃灯道友!”话落,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身体如同一截被砍断的枯木,直直地朝着地面栽倒。
周围的人见状,皆是大惊失色。黄龙真人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稳稳地托住了南极仙翁的身体,急切呼喊:“仙翁!仙翁!”可南极仙翁紧闭双眼,毫无回应,面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的模样让人心惊胆战 。太乙真人也快步上前,脸上满是惊惶与悲痛,他颤抖着双手,在南极仙翁的鼻下探了探,确认尚有微弱气息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可眼神中依旧满是忧虑与愤怒,望向九天十地灭绝大阵的方向,狠狠道:“赵公明,此仇不报,我太乙誓不罢休!”
南极仙翁悠悠转醒,眉头紧蹙,周身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虚弱气息。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去的痛苦与惊惶。
“可恶的截教中人,真是痛煞我也!”他咬牙切齿,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