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道祖于混沌之中讲道毕,三千红尘客皆返归自家道场。悠悠三千年转瞬即逝,三清与女娲悉皆修炼至准圣巅峰之境,便是盘锐与凤舞,亦达准圣中期。女娲自觉修炼遇阻,难以突破现有境界,遂念及鸿钧所赐鸿蒙紫气。然此三千年间,虽女娲精研鸿蒙紫气不辍,其却无丝毫变化。女娲心忖,恐机缘未至。遂与伏羲言语一声,便欲往洪荒游历,冀望于其间觅得机缘,冲破准圣之境,成就那无所不能之圣人。言毕,女娲悄然离了不周山,径向洪荒深处进发。其身姿婀娜,却透着坚毅果决,所过之处,灵气微微波动,似在为这位心怀壮志的女神送行。她一路前行,目光坚定地扫视着洪荒大地,心中满是对未知机缘的期待与憧憬,脚下步伐不停,渐渐消失在那洪荒浩渺之中。
当盘锐与凤舞的双脚踏上玉京山的土地,一种奇妙的感应涌上心头。回想起混沌之中鸿钧道祖的讲道,那仿若洪钟大吕般的声音,一字一句都蕴含着无尽的天地至理,在他们的灵魂深处回荡、激荡。彼时,道祖的声音宛如一把神奇的钥匙,悄然开启了他们体内隐藏的力量枷锁,使得他们一举突破至准圣中期境界。
自那之后,他们深知这只是迈向更高峰的开端,于是觅得一处静谧之地闭关潜修。在这悠悠三千年的闭关岁月里,盘锐潜心梳理体内紊乱的灵力脉络。起初,刚突破的灵力如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在经脉之中,虽有强大的力量,却失之狂野难以掌控。盘锐以坚韧的意志和对道的感悟,逐步引导着灵力,使之沿着既定的轨迹运行,宛如驯服桀骜不驯的江河,让它成为滋养自身的源泉。每一次灵力的循环,都像是在对灵魂进行一次深度的洗涤,剔除其中的杂质与浮躁,使得自身的气息愈发纯粹、凝练。
凤舞则专注于对自身凤族血脉之力与新领悟的圣道之力的融合。她的身躯被绚丽的火焰环绕,那火焰时而狂暴,时而温顺,是她体内两种力量相互碰撞、磨合的外在显现。她紧闭双眸,沉浸在对力量融合的精妙感知之中。从每一片凤羽的末梢,到灵魂深处的核心本源,凤舞都在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血脉之力与圣道之力的交融。三千年来,这两种力量从最初的相互排斥,到渐渐相互渗透、缠绕,最终形成了一种全新的、更为强大且稳定的力量体系。
如今,站在玉京山上,盘锐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沉稳而强大的气息,他的眼神深邃如渊,仿佛能洞悉天地间的一切奥秘。每一丝灵力的波动都紧密相连,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整体,如同精心构筑的堡垒,稳稳地支撑着他的准圣之境。
凤舞的身姿更加婀娜而灵动,她身上的凤族气息与圣道光辉完美融合,熠熠生辉。她轻轻挥动衣袖,便能引得周围的空间泛起层层如梦如幻的涟漪,这涟漪并非普通的空间波动,而是她准圣之力高度凝练且稳定的表现,足以证明这三千年闭关对她境界巩固的巨大成效。
是日,盘锐正于静室之中参悟道法,忽觉心中一动,似有灵犀,抬眼便见凤舞莲步而来。然观其神色,似有几分异样。盘锐遂关切问道:“汝怎么了?”凤舞轻哼一声,微撅着嘴道:“那羲和与常曦已然出关,伤势尽皆养好。此刻,她二人正在四处寻你,言称有事相商。”盘锐听闻,不禁一脸茫然,挠头道:“她们寻我所为何事?我与她们不过萍水相逢,此前只是收留她们养伤罢了。”凤舞见状,心中泛起一丝酸意,嘴角却仍带着几分戏谑:“哼,说不定是因你救了她们,心怀感激,自觉小女子无以为报,便只能以身相许了。”言罢,凤舞别过头去,似在等盘锐回应,又似在暗自生闷气。盘锐哑然失笑,忙上前劝慰:“休要胡言,我与她们之间清清白白,莫要多心。”凤舞却只是轻哼,并不言语,室内气氛一时微妙起来。
此时,羲和与常曦袅袅婷婷而来,恰闻凤舞所言,二人顿时霞飞双颊,恰似天边的云霞般明艳动人。盘锐赶忙上前,稽首行礼,温声问道:“羲和道友,常曦道友,伤势调养得如何了?”羲和与常曦相视一眼,眼中满是感激,齐声说道:“承蒙道友慷慨收留,悉心照料,我二人伤势已然无碍,实乃万幸。此次前来,本欲向道友辞行,只是……”言至此处,常曦微微蹙起蛾眉,似有难言之隐。
羲和轻轻叹了口气,接话道:“天庭那帝俊与太一,其心叵测,妄图霸占我姐妹二人。我等思量,若此时回去,恐遭不测。故而想在道友这处再暂居些时日,不知可否?”盘锐微微颔首,神色平和,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二位道友但住无妨,此处虽简陋,却也安全自在,不必有诸多顾虑。”
常曦与羲和听闻,心中大石落地,相视一笑,那笑容如春日繁花绽放,满是欣慰与感激。二人盈盈下拜,施了一礼,轻声说道:“既如此,便多谢道友大恩,我等先回住处,不打扰道友清修了。”言罢,莲步轻移,缓缓向住处走去。其身影在光影交错间,如梦如幻,似为这方天地添了一抹别样的风景。盘锐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凤舞则在一旁,小嘴微嘟,眼神中仍带着一丝醋意,却也未再多言。
凤舞心中醋意翻涌,忍不住以传音之术对盘锐嗔道:“盘锐,你是不是对她们二人动了心思?”盘锐顿时语塞,无奈回道:“莫要胡言,此等言语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毁了常曦道友与羲和道友的清誉。你我相识已久,我知晓你脾性,可她们并不了解,你怎如此莽撞,也不为她们考虑一二,眼下她们又刚巧听到,叫我如何向她们解释?”
凤舞柳眉倒竖,愈发恼怒:“哼,盘锐,你这般维护她们,倒似我成了恶人。你我相伴万年,我竟不知你是如此薄情之人,仿若要始乱终弃一般。”其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眼眶中似有泪花闪烁。
盘锐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满心无奈与烦闷。他深知凤舞此刻醋意大发,已听不进任何劝解,而自己又被这无端的误会搅得心烦意乱。当下也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出了玉京山,投身洪荒天地之中,欲借游历来平复这混乱的心绪。凤舞望着盘锐离去的方向,气得跺脚,心中五味杂陈,既恼怒盘锐的“偏袒”,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言语。
盘锐满心烦闷,脚步匆匆,不知不觉间便行至不周山附近。他一路沉浸于凤舞那番醋意大发所引发的思绪困扰之中,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疲惫。此时的他,只想在这洪荒天地间寻得片刻宁静,以解心头之乱。
而女娲在不周山修炼许久,却始终难以突破瓶颈,内心的焦虑与日俱增。她寻思着或许外出游历一番,能觅得机缘突破当前困境,于是信步走出了不周山。
就在这片天地之间,命运的轨迹悄然交错。女娲抬眼望去,恰好看到满脸愁容的盘锐。盘锐身形挺拔,却被一层淡淡的忧愁笼罩,往日那洒脱不羁的气息此刻也被压抑。女娲心中不禁微微一动,好奇与关切之意油然而生。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向盘锐,衣袂随风飘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盘锐似有所感,抬眸看向女娲。女娲面容绝美,却带着一丝修炼不得其法的忧虑,眼神中透露出对突破境界的渴望与执着。四目相对,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片刻。
女娲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问道:“道友为何这般愁容满面?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潺潺流水,在这片寂静的天地间回荡。盘锐微微叹了口气,苦笑着将与凤舞之间的误会和纠葛一一道出,言辞中满是无奈与困惑。女娲静静聆听,时而微微点头,时而轻蹙眉头,似在为盘锐的遭遇而感同身受。
女娲略作沉思,轻声说道:“盘锐道友,此误会皆因情之一字而起,当以坦诚解之。你可先寻一静谧之地,待凤舞道友气消些,邀她前来。与她细细诉说你心中真情,表明对羲和、常曦唯有援手之义,绝无他念。再者,可邀双方信任之友人同往,在旁佐证,如此或能让凤舞道友疑虑渐消。我亦会在旁,以女性之柔善与智慧,助你说项,让她知晓你之真心,晓悟其醋意虽浓,却也莫要因误会伤了彼此情谊。”
盘锐满面愁苦,无奈地长叹一声,对着女娲说道:“女娲道友,您深知我之脾性,向来不喜多言情感之事,那些缱绻情话于我而言,仿若鱼刺在喉,实在难以启齿。我只惯于以行动表意,可如今凤舞深陷误会,对我心生怨愤,似乎非得有一番直白倾诉方可化解。我心内焦急万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被困于这情感迷障之中,举步维艰。”
盘锐在原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助。“我与凤舞相伴万年,往昔岁月里,虽未将爱意宣之于口,但点滴关怀与默默守护皆在行动之中。我以为她能全然知晓我的心意,岂料这一场误会竟让她对我产生如此大的怀疑。若强行让我说出那些甜言蜜语,只怕会显得生硬而不真诚,反而加重她的疑虑。女娲道友,您可有其他良策,能助我摆脱这困境,让凤舞重新信任于我?”
女娲看着盘锐那愁苦模样,心中也有些许无奈,只得说道:“好吧,如今你这烦闷模样,怕是也静不下心来思索。既如此,我们便先在洪荒游历一番,也好让你暂且放空思绪。待心境稍宁,我再与你好好筹谋如何向凤舞道友致歉之事。”言罢,女娲莲步轻移,径直向着东海的方向走去。
盘锐微微一怔,旋即抬脚跟了上去。一路上,洪荒的景色虽美,却难以入盘锐之眼。他满心都是凤舞那恼怒的面容与伤心的眼神,脚下的步伐也显得有些沉重。女娲则不时侧目,观察着盘锐的状态,她深知情伤之苦最难消解,此刻唯有先让盘锐转移注意力,待时机成熟,再慢慢劝解。
行至东海之滨,海风呼啸,海浪翻涌,拍打在岸边礁石上溅起层层水花。女娲停住脚步,面朝大海,衣袂随风猎猎作响,她轻声说道:“盘锐道友,你看这东海浩渺无垠,其中蕴含无尽奥秘与生机,恰似情之一字,深广而复杂。你与凤舞道友万年相伴,情谊岂是这小小误会便能轻易摧毁?只是你需明白,女子之心,最是敏感细腻,你之言行,皆需斟酌。”
盘锐望着那汹涌的海面,缓缓开口:“女娲道友,我并非不愿表明心意,只是我性本木讷,不善言辞,唯恐越说越错,惹得凤舞更加恼怒。”女娲微微摇头,说道:“正因如此,才需精心谋划。你可回忆与凤舞过往之美好时光,将那些真心相待的瞬间化作言语,让她知晓你心中她始终居于首位。”盘锐陷入沉思,脑海中不断浮现与凤舞相处的点点滴滴,眼神中渐渐有了一丝坚定。
盘锐神色凝重,朝着女娲深深一揖,诚挚说道:“女娲道友,此番承蒙您不辞辛劳地开导,恰似混沌中现明灯,令我豁然开朗。我盘锐本在这情感迷障中徘徊失措,几近迷失方向。如今经您提点,方觉自身在处理与凤舞之事时,诸多不当之处尽显。”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自省与感激,继续说道:“我性愚钝,不善洞察女子细腻情思,又兼言语笨拙,每逢关键之时,总是词不达意。往昔与凤舞相处,只道真心在侧,无需诸多繁文缛节,却未料竟因此让她心生诸多误会与委屈。如今我已深知,这情之一字,并非仅凭心中默默坚守便可,尚需以言语传情,以行动表意。”
盘锐顿了顿,似在心中细细思量后续举措,而后坚定道:“我定会于静处潜心梳理与凤舞的过往点滴,将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美好一一拾起,化作绵绵情话。待与她再见之时,我会以最坦诚之态,直视她的双眸,让她真切地看到我眼中独有的深情与眷恋。且我会留意每一个细微之处,她的喜怒哀乐,我皆会用心去感知、去回应,不再让她有半分被冷落之感。”
女娲见状,面露欣慰之色,轻声说道:“盘锐道友既已有所悟,实乃幸事。只愿你能早日解开心结,与凤舞道友重归于好,再续前缘。”
女娲微微浅笑,神色温婉,轻声说道:“盘锐道友不必挂怀,你我皆在这洪荒之中求道,相互扶持自是应当。情之一字,最是难解,我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能助道友有所明悟,亦是善缘。只盼你此后与凤舞道友能化解嫌隙,情谊如初,如此方不负这万年相伴之情。待你二人和好,亦是洪荒中一段佳话,于这天地间添一抹温情亮色。”
女娲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声音中满是迷茫与怅惘,她幽幽说道:“哎,我于这洪荒久矣,见证了万物生发,生灵衍变,亦历经诸多劫数与机缘。可这心中所求之道,却始终如雾里看花,模糊不清。”
只见盘锐目光沉静,若有所思地说道:“女娲道友,您且听我一言。您在这诸多繁杂之中,忽略了自身深处的本真。您的道,不在外界的功名利禄,亦不在那无尽的神通法术,而在于您自己本身。您需静下心来,摒弃一切外界的干扰与杂念,深入自己的灵魂深处,去探寻那最初的本心。一旦您明悟了自己本身,刹那之间,便可冲破那成道的桎梏,证得无上大道。”
女娲听了盘锐之言,心中似有所触动,她微微点头,眼神中渐渐有了一丝思索的光芒,缓缓说道:“我亦知晓,理论上只要明悟本身,这道便成了。可这世间纷纷扰扰,欲念横生,要真正做到摒弃一切,回归本心,又是何等之难。我时常在这创造与毁灭之间徘徊,在生灵的悲欢离合中纠结,这些外在的因素,如同重重枷锁,束缚着我向内心探索的脚步。”
盘锐见状,进一步说道:“女娲道友,正因为难,方显道之珍贵。您可从过往的经历中逐一梳理,那些您为之欢笑、为之落泪的瞬间,那些您对生命的敬畏、对天地的感悟,皆可成为您通向本心的钥匙。每一次的抉择,每一次的情感波动,都蕴含着您内心深处的价值取向。只要您沿着这些脉络,耐心追寻,定能拨开迷雾,见到那属于您的道之真谛。”
女娲轻轻闭上双眼,似在回味盘锐的话语,片刻之后,她睁开双眼,目光中多了几分坚定,说道:“盘锐道友,你的话如醍醐灌顶,令我恍然大悟。我不应再被外界所困,当勇敢地踏上这明悟自身之道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