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西岐兵大败(1 / 2)

于是,苏妲己踏入朝歌城,在盘锐的道观之中寻得了一方栖身之所。回想起此前,盘锐被帝辛与眼前这个妖媚女子合谋算计,那股怨愤犹如熊熊烈火,在她心底从未熄灭。从那以后,盘锐看向苏妲己的目光,恰似腊月寒霜,冷得彻骨。二人虽身处同一屋檐下,却仿佛来自两个世界,别说促膝长谈,就连半句言语的交流都未曾有过。

道观的空间终究有限,这就使得二人碰面成了难以避免之事。有时,在通往道观前院的蜿蜒小径上,晨光透过斑驳树影洒下,她们的身影意外交错;有时,于庭院那古色古香的回廊处,微风轻拂着檐下的铜铃,发出清脆声响,她们的脚步不期而遇;又或是在静谧清幽的经堂之内,缭绕的檀香弥漫,她们的目光偶然交汇。

每至此时,盘锐总会迅速别过头去,眼神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嫌恶,脚步急促,只想尽快远离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而苏妲己呢,依旧神色从容,嘴角轻轻上扬,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仿佛这些充满敌意的碰面,不过是过眼云烟,根本不值一提。

盘锐当时那叫一个憋屈呀,眼睁睁看着苏妲己在凤舞面前装出那副楚楚可怜、泪眼婆娑的模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而凤舞呢,被这表象一迷惑,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都带了几分责怪,那感觉就好像自己真成了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

盘锐心里别提多窝火了,明明自己啥都没做呀,可这苏妲己颠倒黑白的本事一流,三言两语就把局面搅得对自己不利。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吧,可一时之间又觉得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儿,根本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才好,那股子气就这么憋在胸口,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别提多难受了,只能干着急,瞅着凤舞被误导却又没办法立刻让她看清真相。

盘锐看着苏妲己,心中虽满是无奈与厌烦,可每次只要流露出要赶她离开道观的意思,苏妲己便会立刻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那眼神中满是哀求与无助,就好似一只即将被无情抛弃的小兽,让人看了心生不忍。她微微咬着下唇,娇弱的身子轻轻颤抖着,轻声说道:“大人,您若是嫌弃妲己,妲己这便走就是了,只是……只是这茫茫世间,妲己着实不知该去往何处呀。”

盘锐听着她这软糯又委屈的话语,原本到了嘴边的强硬之词一下子就咽了回去。他心里清楚苏妲己这副模样大概率是装出来的,可不知怎的,就是狠不下心来真的将她撵走。

每一次都是如此,盘锐刚鼓起的勇气在苏妲己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攻势下瞬间消散,只觉得自己若是强行赶她走,就仿佛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大恶不赦的坏事一般。久而久之,这赶人的事儿便只能一次次不了了之,苏妲己也就这样继续心安理得地留在了道观之中,而盘锐也只能暗自叹气,对这局面毫无办法。

在繁华且透着诡谲气息的朝歌城,巍峨的宫殿在日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街道上行人往来,看似一片祥和宁静,却莫名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薄雾,压抑之感弥漫在每一处角落。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西岐城外,战场之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仿佛是一头愤怒的巨兽在咆哮。士兵们的脸上满是决绝与凶狠,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双方军队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相互冲击,每一刻都有人倒下,每一刻又有人奋勇向前,战况激烈得如火如荼。

就在这紧张激烈的战斗进行之时,一匹快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黄飞虎的营帐飞驰而来。马上的信使满脸疲惫,却不敢有丝毫懈怠,翻身下马后,一路小跑进入营帐,将一封密信恭敬地呈递给黄飞虎。

黄飞虎,这位威风凛凛的猛将,此刻正眉头紧锁,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军事地图,思考着下一步的战略部署。他接过信使递来的信件,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当他展开信件,看到上面的内容——“把苏全孝找个理由给放了”,不禁微微一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沉思片刻,心中暗自思忖,看来事情正如自己所料。苏妲己那妖媚的面容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太清楚苏妲己的手段了。这个女人自从踏入朝歌城,便搅得整个宫廷风云变幻。如今传出这样的消息,无疑表明苏妲己已然彻底成为帝辛的枕边人,凭借着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和魅惑人心的手段,成功获取了帝辛的宠爱与信任,从而有了足够的底气来干预朝堂之事,甚至插手到这前线的战事之中,为自己的族人谋取利益。

黄飞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与无奈,在这乱世之中,权力与美色交织,阴谋与算计横行。他深知,这简单的一道命令背后,隐藏着的是宫廷深处复杂的权力斗争和利益纠葛。然而,军令如山,即便心中有诸多不满,他也不得不权衡利弊,思考着如何巧妙地执行这一命令,既能不违抗朝歌的旨意,又能最大程度减少对己方战局的影响 。

黄飞虎眉头微皱,略作思忖后,便对外宣称因军中粮草运输出现了些差池,需要临时抽调人手去清查核对,看守苏全孝的士兵也被调走了一部分。这看似寻常的理由,实则就是给苏全孝创造了逃脱的机会。

到了第二天,苏全孝被关押在营帐之中,他原本心中满是忐忑与绝望,不知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可当他敏锐地察觉到营帐外大商军队的动静时,不禁心中一动。往常那严谨有序、戒备森严的军纪,此刻竟出现了明显的松懈,士兵们来来往往,看似都在忙着那所谓的粮草之事,对他这边的看守也没了往日的严密。

苏全孝那黯淡的眼眸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光,他咬了咬牙,开始悄悄地挣扎起来,那捆绑在身上的绳子在他的奋力扭动下,渐渐松动。终于,他挣脱了束缚,瞅准时机,趁着周围士兵一个不注意,猫着腰,迅速朝着营帐外奔去。

一出营帐,他便发足狂奔,朝着西岐城的方向拼命逃遁。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他的心跳如鼓,既害怕后面有追兵赶来,又怀揣着对即将抵达的西岐城的期待,脚下的步伐愈发急促,扬起的尘土在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仿佛是他逃离大商、奔向未知的急切证明。

黄飞虎站在另一座帐篷之中,目光透过营帐的缝隙,将苏全孝挣脱绳索、狂奔而逃的一幕尽收眼底。他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暗自低语道:“好小子啊,还挺机灵,若不是我有意放你一马,给你这么个难得的机会,就凭这大商军营的重重戒备,哪怕你使出浑身解数,拼了命地挣扎,也是插翅难逃啊。”

说罢,他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清楚这背后的利害关系。苏全孝此番能逃脱,既是自己顺水推舟之举,也是宫廷里那看不见的权力博弈所致。黄飞虎深知苏妲己如今在帝辛身边的影响力,这看似简单的放人之举,实则关乎着诸多复杂的局势变化。而苏全孝,不过是这风云变幻中的一枚小小棋子罢了,如今这枚棋子朝着西岐城而去,往后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还犹未可知呢。

在大商大营之中,黄飞虎一直站在营帐外,目光紧紧盯着苏全孝远去的方向,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他这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感慨之色,轻声自语道:“可算是走了啊,为了演这出戏,可真是费了不少心思,但愿一切都能按计划进行啊。”

说罢,他转过身,神色变得严肃而冷峻,提高嗓音对着身边的副将喊道:“诸位将士们,都听好了!那苏全孝逃脱回西岐,西岐的诸侯们见此情形,极有可能会以为咱们军纪涣散有机可乘,说不定就在这几天前来袭营。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务必做好全方位的防备。”

周围的将士们听闻此言,一个个顿时精神抖擞,眼中燃起斗志的火光,齐声大吼道:“定不负将军所托!”那声音如雷鸣般在大营中回荡,震得营帐上的旗帜都微微飘动。将士们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开始有条不紊地检查防御工事、布置岗哨、调配兵力,整个大营瞬间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突袭。

苏全孝一路狂奔,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了西岐城门前。那城门缓缓打开,伯邑考和一众诸侯王早已等候在此,本想着迎接的是己方的勇士,或是带回重要军情的信使,可看到苏全孝毫发无损地从大商军营走出来,众人皆是一愣,紧接着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伯邑考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疑惑与警惕,率先开口质问道:“苏全孝,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孤身一人从大商的军营里安然无恙地出来,其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呀?那大商军队向来军纪严明,怎会轻易放你离开,莫不是你……”说到这儿,伯邑考的语气越发严肃,目光如炬般盯着苏全孝,“莫不是你已经叛变了组织,与大商那边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才得以脱身?”

其他诸侯王听闻,也纷纷附和,一个个面色不善,眼神里透着怀疑与不满。他们围在苏全孝周围,那审视的目光仿佛要将苏全孝看穿一般,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又猜忌的气息,仿佛苏全孝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被立刻认定是叛徒,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苏全孝见状,赶忙摆手,焦急地解释道:“各位大人,你们误会了呀!我苏全孝对西岐忠心耿耿,怎会叛变呢!实在是大商那边不知为何突然放松了看守,我瞅准机会,拼了命才逃出来的呀,绝无半点背叛之意啊!”可即便他说得如此恳切,众人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多少,显然对他的话还是心存疑虑。

苏全孝一脸急切,额头上已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赶忙解释道:“各位大人,你们听我细细说来呀。我此前不幸被黄飞虎俘虏,随后就被关押在了大商的军营之中。在被关押的那段日子里,我确实未曾遭受过打骂,可心里一直都盼着能找机会逃出来,重回咱们西岐啊,我对组织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绝无半点背叛的心思。”

他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就在今天啊,也不知是何缘由,那大商的军队突然就变得军纪涣散起来。往日里那些纪律严明、精神抖擞的将士们,一个个竟都像是没了精气神儿似的,有的在营帐外靠着兵器打瞌睡,有的甚至直接席地而坐,脑袋一点一点的,仿佛困得不行了。我一看,这不就是天赐的良机嘛,当下便咬着牙,使出浑身的力气挣脱了捆绑我的绳子,趁着他们没注意,撒腿就朝着咱们西岐城这边跑啊,一路上那是提心吊胆,就怕被他们发现追上来,好在有惊无险,总算是回来了呀。”

苏全孝边说边用诚恳的目光看向伯邑考和诸位诸侯王,希望他们能相信自己的这番说辞,可众人脸上依旧带着怀疑之色,显然还是不太能轻易相信这看似有些离奇的经历。

伯邑考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苏全孝的肩膀,开口打着圆场道:“苏兄能平安归来,这便是天大的幸事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想必苏兄这一路也是历经波折,好不容易才逃脱大商军营,咱们就莫要再多做猜疑了。”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诸位诸侯王,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劝和之意,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大家就此打住,别再揪着苏全孝不放了。

诸位诸侯王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几个眼神,心中虽仍存着些许疑虑,但见伯邑考都这般出面为苏全孝说情了,也不好再继续为难下去。毕竟伯邑考在众人心中颇有威望,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于是,众人便都渐渐收起了那质疑的神色,不再多说什么,现场那原本紧张且充满猜忌的氛围,也随之慢慢缓和了下来。

申公豹眯起那双透着精明的眼睛,微微向前踏出一步,手捻着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说你见到大商的军纪涣散,那些军队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无所事事,竟还在那儿磕头打瞌睡,所以你瞅准时机,这才得以逃了出来?”

苏全孝赶忙用力地点了点头,急切地回应道:“没错,军师说的没错,就是这样啊!当时那场面我都觉得挺意外的,往日里那般严谨的大商军队,突然就变成那副松散的样子了,我也是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一刻都不敢耽搁,拼了命地往咱们西岐城跑呀,就怕错过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再也回不来了呢。”

申公豹听着苏全孝的讲述,那两道眉毛渐渐拧在了一起,眼中闪过一抹思索的光芒。当下,他心中便有了主意。看能否组织一场突袭,打大商军队一个措手不及,也好在这局势胶着的战场上占得先机,进一步扩大西岐的优势。

申公豹目光一凛,环顾四周,神色严肃地高声说道:“既然今日出现这般难得的机会,那咱们可不能轻易放过。依我之见,就在今天晚上,咱们集结兵力去袭营,打大商军队一个出其不意。”

他顿了顿,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向诸位诸侯王接着道:“各位诸侯,回去之后即刻整顿好各自的人马,做好万全准备,咱们务必齐心协力,争取一举攻破大商军营,让他们尝尝咱们西岐的厉害。”

诸位诸侯王听闻,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思量一番后,觉得申公豹这提议确实有几分道理,当下便纷纷点头应道:“军师所言极是,如此就这样吧,我们这就回去准备,定不会让军师失望,定要在今晚让那大商军队好好吃上一惊。”

说罢,诸位诸侯王便各自转身,匆匆赶回自己的营地,去召集士兵、调配兵器,整个西岐城内外瞬间忙碌了起来,紧张的氛围随着夜幕的降临越发浓重。

夜黑风高,西岐的诸位诸侯带着各自的人马,依照申公豹的安排,悄无声息地朝着大商军队的驻扎处进发。一路上,众人都压低了脚步声,借着夜色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潜行着,那紧张又期待的氛围在队伍中弥漫开来。

待他们摸到了大商军营的门口时,却发现那儿竟空无一人把守,大门就那样敞开着,营内也是静悄悄的,只有几处营帐中透出些许昏黄的光亮。西岐的各个诸侯见状,心中都暗自窃喜,越发认定大商就是军纪涣散了,以为这是天赐的大好良机。

这时,一位诸侯麾下的大将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猛地站了出来,拔出腰间的佩剑,振臂高呼道:“诸位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啊!那大商军营如今门户大开,正是咱们乘虚而入、大显身手的时候,大家跟随我冲啊!”话音刚落,他一马当先,朝着大商的军营如利箭般冲了过去,身后的将士们也齐声呐喊,士气高涨,纷纷举着兵器,喊杀着朝营内蜂拥而入,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全然没察觉到这看似松懈的表象下,可能隐藏着的巨大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