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陈俊生就跟罗援朝、高家兄弟一块睡在了铁路招待所的多人混住房。
说是房间,其实跟礼堂差不多,里面摆满了上下铺的架子床,能住四五十号人。
虽说环境比较恶劣,但大家都是苦出身,有的以前甚至住过牛棚,能在招待所里有张床睡上一夜,已经算是相当好的待遇了,没人会嫌这嫌那的。
人一多,气氛就热闹,起初同志们高谈阔论,讲的皆是时政新闻、国际风云,家国大事。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坏分子突然提了嘴:“哎,你们谁跟姑娘睡过觉啊?啥感觉,是不是像做梦一样,碰都不能碰?”
话音落地,四五十人的“大宿舍”,突然集体沉默。
这是能拿出来讨论的事儿?羞不羞,臊不臊,流氓不流氓啊?
不过,说起做梦这事,男同志们个个都心如明镜似的:梦里的厕所不能上,梦里的女人不能碰。
“俊哥。”
罗援朝伸手扒拉了一下陈俊生,饶有兴致地问他:“什么感觉?”
“我哪知道啊。”
陈俊生耸耸肩,一脸纯洁的说:“我从来没想过跟女人睡觉这事,我心里装着的只有国家和人民。”
罗援朝眼珠子瞪成了小灯泡,随后脸红脖子粗地为自己刚才满脑子都在想女人而感到羞愧。
这时,高城嬉皮笑脸地接了句茬:“罗哥,女人的事你问俊哥干鸡毛,他以后要当国家干部的,睡一千个都跟没睡过一样。你问我,我有经验。”
“那你说说看,什么感觉?”罗援朝转头问高城。
高城轻悄悄地告诉他:“就跟吃鱼一样,刚开始入口的时候有点子腥味,但是越吃越香,越吃就美,肉质鲜嫩,水润多汁,咸中带甜,当真是绝了。”
“啥?”罗援朝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
高城笑了笑,说:“不懂就对咯,以后你就懂了。”
“俊哥,你听懂了吗?”罗援朝转头问陈俊生。
“我懂个锤子。”
陈俊生虽然也喜欢吃鱼,但他吃过的鱼都没有腥味,带腥味的怕是有问题…
徐艺璇和周小花今晚不约而同地失眠了。
小花同志一闭上眼,就忍不住重温小巷子里的那个让她感觉极为羞耻,却又十分刺激的画面。
当时她脑子犯迷糊,没有想太多。
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自己那时候简直太大胆,太不顾廉耻。
不合适,太不合适了,姑娘家要洁身自好,自尊自爱才对。
“艺璇已经跟陈俊生确定关系,我和他要保持距离,以后绝对绝对不可以那样。”
周小花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跟陈俊生保持距离,可翻个身,又情难自控地想起他。
“好难受…”
小花同志好想爬起来,猛灌两瓶白酒,借着酒劲驱散这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不过,她晓得自己喝多了白酒后,身子会微微发热,心思会更野…
只能强忍着不去碰酒,也不去想陈俊生。
徐艺璇今晚心里也揣着事,睡不着觉,不过她脑子里想的是考大学和做生意。
艺璇同志一心想要提高自己。
“他在杭城上大学,他家的四个知青小姨,应该至少有一两个会跟来。”
徐艺璇往深处想了想:“我可以先在江浙大学附近租个房子,到时候把小姨们喊来合住。”
“这样一来,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学习上有不懂的也可以及时向她们请教。”
徐艺璇现在手头上不缺钱,因为陈俊生动不动就几千几千地给。
如何把钱花在刀刃上,让小姨们在杭城过得舒坦,是值得考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