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跟湖底古镇一样,一直存在,显形是迟早的事。”江十堰解释。
“那不如顺其自然吧~我还没见过鬼呢,见一见,死也值了。”慵懒低哑的女声响起,是一个四十多岁,穿着白衣白裙的女人。
她自带文艺滤镜,小巧的鹅蛋脸上满不在乎的疏离。
是昨晚没见的萧如幻。
“那可不行啊。”余照达强笑道,“整个节目组五十六个工作人员,再加上您五位,有一个出了事都是我的责任。”
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对江十堰说:“江小姐,昨天没听你的是我不对。人命关天,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江十堰掀起眼皮看他:“那现在能听我的了,是吗?”
余照达闻言如蒙大赦:“当然当然!事情解决了,我再正式为昨天的事赔罪!”
“不必。”江十堰这才站起身,“所有人回房间去,窗门紧闭。记住,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能出来。”
所有人轰得动了起来,满满当当的院子瞬间空了,只有四个人没这么着急离开。
余照达,郭城,萧如幻,还有吴巧晶?
见他们神色迟疑,江十堰挥手:“快走,无需多说。”
确定所有人都在房里了,江十堰身影一闪,人已到了院子外。
那浓雾已经离门不远了,因为她,最前端的雾气猛然一顿,逐渐聚集成一个人形。
看样子,像是个古代男子。
“就是你,昨天破了我的功法?”人形盯着江十堰,幽幽问道。
“你那算什么功法,顶多是留在世上不肯消逝的执念怨气罢了。”江十堰淡冷出声,“可我好奇的是,你有什么好怨的?”
“陈、庄、鼎。”
人形仰天大笑起来,渐渐清晰,甚至连衣服上的褶皱都清晰可见。
而他显现出来的五官,竟与聂抒怀毫无二致!
只是那张脸虽然俊美,也在微笑,却纹丝不动,显得格外诡异。
“你也就这点本事,借别人的魂来显形,否则就是一团雾气,能成什么事?”
“胡说,胡说!”陈庄鼎气急败坏,却仍僵硬笑着,“我高中状元却发现爱妻病逝,不能长相厮守,自然怨气冲天!”
江十堰轻蔑地笑:“是吗?镇上的人不知内情,为你编故事立寺庙,传颂了这么多年,连你自己也信以为真了?”
她犀利地直视他:“陈庄鼎,你扪心自问,你没有对不起你的妻子,没有对不起一城百姓吗?”
“我没有!”陈庄鼎嘶吼道,“你是谁!居然敢这么污蔑我!你知不知道,烟水镇都在传颂我的故事,才能引来这么多人,为他们赚钱!我是这里的神!”
“我的娘子,她吃尽苦头伴我寒窗苦读,对我情深义重,在我上京赶考时在家苦苦等着我,守着我们的家……”
“可是你中状元后被京城繁华迷了眼,又与首辅千金有了首尾在先,首辅千金得知你家乡有娘子,派人侮辱她在后。”江十堰实在懒得听他自欺欺人,
“她被辱后觉得对不起你,以死明志。可你呢?沉迷在首辅千金的温柔乡和豪门贵府的荣华富贵中。最后又因贪腐遭千金厌弃,丢了官被赶回家。你以为能躲在阴暗角落安稳度过余生,却没想到全城都知道了你娘子惨死的真相,骂你忘恩负义,薄情寡性。”
江十堰看他的眼神没了半点温度:“于是,你起了杀心,去求了引水符淹没了整个城!”
“你不是神,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