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叹一声,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打开紧闭的门,同时他软着声音,用女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咸阳宫一直为你留着,等你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我就接你回咸阳宫。”
随着宫女们问安声渐小,南桥枝突然像换了副神情一样,冷漠的擦干脸上的泪痕,伸手重重地抹了几下嘴。
“团子?萧瑾川!”
声音落下后,四周久久未有回应,南桥枝见状蹙眉暗觉不妙。
南桥枝暗自思索着其中原因,在心中自言自语的想着:“按理来说,就是相隔万里,传音也能送到啊,难不成有东西挡着?”
换下身上令自己恶心的红衣后,南桥枝刚换上寝衣,紧闭的门被打开,紧接着数道井然有序的脚步声响起。
为首的宫女率先冲着屏风后换衣的南桥枝,恭敬说道:“王后,我等奉命为您送来吃食。”
夜半时分,宫内的喧嚣停止,渊皇浮雮刚处理完莫序裴的事情,就趁着月色乘着步辇玉砚阁的大门前,抬头看去,此处院门暗淡无色,像是常年失修的地方,但很少有人知道,此处占了小半个皇宫,是他专门为南桥枝打造的住处,也是变相囚她的牢笼。
走到门口时,他下意识退缩,抬起又放下的手,揭示他此刻内心的焦灼。
“王后已经睡熟,王上可以放心。”
在听到看守的宫女汇报她已睡熟后,浮雮这才放下心来,有勇气再次踏足这个地方。
屋内燃起安神熏香,透过已经放下的床幔,依稀可见床上的女人已经散了发髻,淡青色的睡袍印着简单的花纹样式,均匀的呼吸与起伏的身体,都在告诉他这个女人睡得很熟。
一道极轻的叹气声,伴随着衣服轻巧的的落地声,浮雮散了发冠,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躺在了南桥枝的身后。
他试探的轻轻戳了戳女人的脸,见南桥枝仍然睡得香甜,这才放下心来。
待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后,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重量,浮雮自那场火灾后高悬已久的心,头一次的安定下来。
“南桥枝,有时候我真的好恨自己不是长子。”
说着,他脑海逐渐浮现起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好不容易的将南桥枝带回来,相处四年后终于可以抱着她睡觉,换来的却是被一掌打晕,在睁开眼时,眼前火光冲天,明明是温差极大,最为寒冷的夜晚,却让他觉得自己身在酷暑。
咸阳宫外此起彼伏的逃命声,唤醒了他的神志,凭着求生的本能,他顺着自己偷偷挖好的小道逃了出去,一直到天亮以后,南召的士兵吹起胜利的号角,他看着自己的父兄战死在这片土地上,心心念念的小枝儿不知所踪,年幼自己几经乞讨,还是被父亲死里逃生的旧部找到,他用了五年蛰伏,杀了那些以虐待自己为乐的将士,单枪匹马去了影朝,仅用一把刀,就挟持了自己素未谋面的外祖父。
后来赤麻旧址被建立新国,他以闲王世子的身份回来,哄骗了莫序裴为自己卖命,又意外找到亲生父亲掌权的秘方,好不容易得到这宏图霸业,他又怎么会甘心让南桥枝另嫁他人?
“强取豪夺又如何?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