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玉欲言又止,看了容父一眼,见容父也无挽留之意,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待徐景玉离开,容父冰冷的手指摸索着容母的掌心,忽然感到有些迷茫:
“妻主,雪声该怎么办呢?”
他望着小妻夫离开的方向,像是预见了一场即将到来的风雨。
*
“咔哒——”
下人匆匆退下,当门口最后一丝缝隙消失,撒在虞栖身上温暖的光影也被收走。
虞栖转身,静静的看着坐在床榻上的容雪声: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容雪声,作为孩子的母亲,我想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容雪声紧紧攥着手,眼眶湿润,眸中像是生起一片朦胧的雾气,将落未落的泪珠挂在他的眼睫,显得十分可怜。
明明这副看似乖顺的外表是打动人的最好利器,但可惜的是——
容雪声似乎永远都抓不住重点。
听到虞栖冰冷的问话,容雪声唇瓣颤抖,声音嘶哑的说:
“你难道心里只有他吗?昨晚我早产,差点死在那里,可你最关心的还是他!你就不能先问问我吗?!”
真的好疼啊……刺鼻的血腥味从他身下传来,打湿垫在他身下的褥子,一点也不暖和。
若是那时虞栖在……不,虞栖在的话,根本不会让他经历这些。
可是没有。
他没有等到虞栖,明明他已经求过肚子里的孩子很多次了,让他再等等,等到虞栖回来的时候再来这世上,可马车只不过是颠簸了几下,孩子便闹着要出来。
容雪声吸了一下鼻子,明明提前就告诉过自己不要激动,可是一旦对上虞栖冷淡的双眼,他便无法再冷静。
于是心底被淹没的委屈也随之升起,说出的话也与最开始的想法背道而驰:
“是,那个孩子是被我丢下了,生死未卜,可以了吗?!”
回答他的,是虞栖盛着悲伤的安静双眼,就连嘴角那抹笑意,都蒙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和……
失望。
虞栖闭了闭眼,简单的道出自己的猜测:
“容雪声,虽然我不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不会真的想丢下孩子。”
他们彼此对峙着,面前忽然出现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虞栖捏住玉佩红绳的一端,慢慢却坚决的将自己从失望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可最后,你还是做出了那种决定。”
“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真相,但却还是选择对我说出那些赌气的话,容雪声——”
“你其实才从不在乎我们。”
容雪声目光怔然,愣愣盯着那块玉佩,喉中忽然哽住。
失而复得的感觉席卷而来,容雪声有太多想问的了,但却隐约明白——
他好像已经没有资格了。
犹如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容雪声终于冷静下来,掀起眼眸,欲言又止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面前却忽然落下一张纸——
“和离书……”
虞栖捏着一角,十分平静的说:“你我之间,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