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行个方便。\"吕蒙弯腰捧出串五铢钱时,故意让袖口沾满米糠。走舸上跳过来的小校踢了踢麻袋,谷粒漏出的沙沙声里混着弩机卡榫的轻响。当对方的手伸向盖着油布的连弩时,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是跟鲁肃学的招数,游戏里用来打断对手出牌节奏屡试不爽。
江风突然转向的瞬间,吕蒙嗅到了桐油燃烧的焦味。他猛然抬头,看见上游漂来数艘燃烧的艨艟,火光将雾霭撕成缕缕残絮。走舸上的荆州兵慌忙掉头,他趁机退到桅杆阴影里,手指在背后比出三个弯曲的关节——这是他们在《三国杀》线下聚会时约定的突袭暗号。
货舱暗门悄无声息地滑开时,吕蒙正盯着逐渐远去的烽火台。二十名精锐像游戏里蓄满的\"杀\"牌般倾泻而出,牛皮靴底踩着船舷的声响被浪涛吞没。他解开缠在手腕的素绸,布条上墨迹斑驳的\"兵贵神速\"四字,还是去年张辽来江东比武时用枪尖划下的。
船队贴着江岸阴影行进时,吕蒙摸出贴身携带的锦囊。丝绢上绣着诸葛亮北伐时的阵图,边角已经起了毛边——这是他在《三国杀》线下赛赢来的彩头。当第一滴雨穿透云层砸在\"街亭\"二字上时,他突然笑出声:\"卧龙先生怕是没算到,借东风的戏码让我们东吴先唱了。\"
夜雨滂沱时,江陵城轮廓终于在雾霭中显现。吕蒙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尖触到唇角结痂的燎泡——这是连续三夜盯着沙盘推演落下的毛病。城墙上的火把在雨幕中晕成团团橙黄光晕,像极了游戏里敌方只剩最后一点体力时跳动的提示。
\"上云梯!\"命令出口的刹那,二十艘商船同时掀开油布。包铁木梯架在城墙的闷响里,吕蒙突然想起小时候在汝南爬桑树偷蚕茧的光景。第一支火箭擦着他耳畔掠过时,他反手甩出腰间酒囊,烈酒在半空划出的弧线,竟与《三国杀》里\"酒杀\"的动画轨迹重合。
厮杀声震天响时,吕蒙正踩着云梯往城头攀。左手盾牌被滚油烫得发软,右手钢刀砍进墙砖的豁口像极了游戏里卡死的出牌键。当他终于翻上垛口时,恰见守将挥来的长枪——这招\"枪舞\"他太熟悉了,每次在卡牌店跟人切磋,总有人爱用这招来破他的\"克己\"。
刀锋没入铠甲的瞬间,吕蒙嗅到了江米酒的香气。他忽然想起陆口大营那坛未启封的酒,此刻应该正在案头承着漏进的月光。当城头\"关\"字大旗缓缓倾倒时,他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里轻声呢喃:\"云长兄,这杯庆功酒...怕是喝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