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你还是多陪陪如烟吧,我没事,就当锻炼身体了。要么你也跟如烟去看看地,你千里迢迢赶来,难道不该守着如烟吗?”
她们都给出了理由不让关玉蓉跟去,她似乎也找不出别的借口了。
她笑着自嘲:“瞧我,差点把闺女都忘了。行,你们两个作伴吧,我去寻如烟了。既来了,自然要好好陪陪女儿。那好,你们去放羊吧,我回去找如烟了。”
转身间,笑容凝固,脸色阴沉。
这个丫头心思真多,竟一句都不提父母下放的事。
离开许楠楠家不远,她看到林边一间破旧的小屋,旁边有几间棚子。
刚才来时她就经过这里,很清楚这是干什么的,城里的那些牛鬼蛇神就住这种地方。
这时,两个男人走出来,她认出其中一个,是女儿高中的老师,另一个陌生。
又听见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砚舟
方念初对已出门的许鹤轩和莫无畏说:“我得回去一趟,取些东西,你们稍等。”
外面的关玉蓉察觉到莫无畏在打量她,大概认出了她。
她不愿再纠缠这些事,这不是她要找的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她离开后,方念初才走出来,“刚才忘记拿水壶了,现在带上了,可以出发了。”三人一同朝田间走去,平日里他们并不与社员或知青一起劳作,而是前往山脚开垦荒地。
许楠楠与关老太太同行,团子在前方奔跑。
“楠楠,你的狗真可爱,是从哪家领养的?”
“不是领养的,在地里捡的,它很懂事听话,我就带回来了。”
两人边走边聊,不久便来到羊圈旁,瓜蛋儿正坐在外面等许楠楠,等她来就将羊从圈里赶出。
“姐姐,这位奶奶是谁?”
“这是我在下乡时认识的奶奶,你叫她关奶奶就好。”
“关奶奶好。”
关老太太微笑回应:“小朋友,你好。”
瓜蛋儿有些害羞地挠挠头,这里的人总是叫他各种绰号,却没人像关奶奶这样称呼他“小朋友”。这个词让他感觉被重视,既陌生又温暖,一时难以适应。
他与团子在前驱赶羊群,许楠楠和关老太太随后跟随。
考虑到关老太太年迈,许楠楠有意放缓脚步,与她保持一致。
但关老太太并未觉疲惫,“在京城里走几步就觉得累,到了这儿倒不觉得。”
许楠楠思索片刻,难道是自己给关老太太喝了灵泉水,暂时提升了她的体魄?
“奶奶,这里的空气清新,有助于呼吸新鲜空气,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
“嗯,可能就是这样吧。”
他们先到山脚的一片草地上放羊,距离他们数百米的地方便是许鹤轩、方念初和莫无畏开垦之地,但由于山坡、树木及作物的遮挡,看不到那边的具体情况。
许楠楠陪着关老太太在此处稍作停留,休息片刻后,又带她去了其他地方。
很快,他们就到了许鹤轩等人开垦的地方。关老太太眼神不太好,但还是大致认出了许鹤轩,她指着说道:“楠楠,你看,那就是今天给我指路的人。他们为什么没和其他人一起干活?咱们过去瞧瞧吧。”
许楠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父母的事,包括关老太太。
“奶奶,他们是下放到牛棚的人员,咱们别去那边了,我带您去别的地方。”
“哦,那好吧。我觉得那个人挺不错的,可惜现在这种世道。”
“奶奶,今晚您打算住哪儿?知青点的大炕能睡得下吗?”
知青点的大炕可以轻松容纳七八个人。余青青出嫁后,女知青宿舍还有五个女知青居住,加上关玉蓉共六人。如果再加上关老太太,虽然不至于太拥挤,但确实不太方便。
“我晚上就和她们挤一挤。”
“奶奶,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来我那儿住吧,我一个人,您来了,晚上还能陪我说说话。”
关老太太满心欢喜,“楠楠邀请我,那我一定去。”
关玉蓉送走林如烟后,和她一起把工作做完,收工时,关玉蓉让林如烟先回宿舍,自己则前往江家找江婷和梅疏月谈话。
到达梅家时,江川还未回家,其他江家人全在家,江淮回屋学习了,江婷和梅疏月在院子中。
三人对关玉蓉都不认识,梅疏月问道:“同志,请问您是谁?找谁?”
关玉蓉根本瞧不上江家这样的人家,进门后连虚伪的笑容都没摆出来。
她摆出高高在上的态度,语气冰冷,像是在对犯人说话一般。
“我是林如烟的母亲,有些事我想和你们聊聊。”
梅疏月惊讶:“您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谈?我和林知青可没有打过交道。”
“你们或许没和我女儿接触过,但您的女儿和傅牧川知青有过交往。”
梅疏月一听,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她隐约听说过林如烟与傅牧川的一些事,面前这位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接着,关玉蓉将目光转向江婷。
眼前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正值青春年华,面容兼具妩媚与清纯,她总认为这样长相的女人是“狐狸精”的典型代表。
能自如切换清纯与妩媚两种气质,吸引不同男子的目光。她瞥了一眼梅疏月,同样觉得她那张脸带着几分妖娆。她听女儿说过,梅疏月的丈夫失踪多年,她一直未再嫁,表面上守寡,实际上谁知道她背地里做过些什么。
关玉蓉转向江婷问道:“你就是村里那个常与傅牧川往来的小姑娘?”
江婷察觉到对方的敌意,“傅大哥是个热心肠的人,曾救过我,还帮过我家,对我们全家都很友善。”
即便她喜欢傅牧川又如何?他这辈子都不打算成亲,若真喜欢她,早就表明态度了。
关玉蓉不信她的说法:“你们之间的关系仅止于此?没有其他纠葛?”
“你想让他们成为怎样的关系?”梅疏月反问,“直截了当地说吧,你究竟为何登门?不必兜圈子。”
“行吧,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是来警告你们,以后别让女儿再接近傅牧川,断绝往来。他可是我们如烟的未婚夫,两家在京市的关系非常好,长辈们都重视这段婚约。你女儿可别多事。
另外告诉你,傅牧川迟早要回京市,即使你女儿现在纠缠不清,等到他离开时,只会被他丢下不管,到头来你们的努力都是白费力气。”
一番话让江婷和梅疏月感到无比羞辱和愤怒。
梅疏月重申:“我已说明,婷婷与傅牧川之间并无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我们都觉得他是个好人,也帮过我们不少忙,所以我们愿意与他维持友好往来。至于你说的横加干预,别说婷婷和他没有那种感情,就算有,也算不上干预,你觉得傅牧川对你女儿有意吗?”
“听你这话,分明是你女儿主动靠近傅牧川,难怪他对如烟冷淡,这是有人刻意招惹。”
“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家婷婷和傅牧川毫无瓜葛,你思维混乱,难道听不懂我的话?”梅疏月毫不客气地回击。
江婷明白自己与傅牧川不会有结果,说道:“我和傅大哥只是普通朋友,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么,你能保证今后不再接近傅牧川吗?若你能做到,就证明你们之间只是寻常的男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