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我从小便听《帝弓迹躔歌》,您可不可以和我讲讲无名英雄的故事?”
既要说故事,便不能再傻站着,二人便坐到校场旁的长凳上。
景云思考了会儿才缓缓开口:“祂和你很像,但比你皮多了,小时候是乡里的孩子王,十里八乡的孩子都听祂指挥。
那时曜青多战乱,人们喜欢在孩子七岁时请卜者看相,讨几句吉祥话。我当时特意花重金请了玉阙最有威望的卜者,她说‘此子目光如电,贵不可言;鼻直而厚,天子诸侯;人中漫漫,无子可怜;唇常赤,为贵客;齿如斩银,必是贵人。’
我当时只觉得这是必然的,祂是我的孩子,自然会有最好的人生。便是无子,幺儿即使服下长生药,寿数也不过千载,千年于我而言不过弹指一瞬,我可以看护祂一辈子。
现在看来,那时的我根本不会养孩子,幸好幺儿自己长得正,否则按我那养法,必定养出个混世魔王。
后来金人叛乱波及乡里,无人救援,祂竟掏空我的收藏,带着自己那帮小跟班去抵抗金人!你知道那事有多离谱嘛!祂当时还不满二十!
事后那些贵胄像施舍般赐给祂军职,我当时就应该带祂离开的,那时的仙舟已经从根上烂透了!那些东西一个比一个不似人!现在也没好到哪去!真真是一脉相承!”
彦卿看着愤愤不平的景云,看得出是印象深刻了。
他打断景云:“师叔,彦卿想听帝弓战燧皇。”
“燧皇啊……这可难为我了,我当时不在曜青。等我回来的时候,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
他们说幺儿率领敢死队,拆下曜青的副引擎将其武器化,送入岁阳构成的恒星使其提早进入衰灭。
很厉害吧,祂就是这样,觉得自己应该做,便去做了。所以机械头只是给祂托了个梦,祂就去骂贵胄,射建木。明明……祂可以把那当成一场梦,没人能怪祂的……
祂要是自私一点,该多好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明明自己只是出门一趟,明明祂只是去罗浮……可,说到底,幺儿什么都没做错,是自己从一开始就选错了。
彦卿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以往听帝弓的故事,讲故事的人描述时局艰危,帝弓临危不惧,力挽狂澜,英雄智勇双全,悍不畏死,唯独不会说英雄应该自私些……英雄就该无私奉献,这是世俗默认的准则。
景元久等不见人来,便寻了过来。
他刚到校场便见坐在长凳上两人,遂问道:“不是来叫彦卿吃饭,怎么在这吹风?”
景云在他走过来前收拾好情绪:“我们叔侄二人谈心。彦卿,送来的冬衣可合身?”
话题跳转太快,彦卿的脑子一时跟不上,慢了半拍才回到:“还未试。师叔,彦卿用不上那么厚的衣服。”
“明日便能用上,”景元想起自己还未和彦卿说,“景云要去雅利洛6号。彦卿,你随行,替我办件事。”
伏笔:
景云(云)一直把帝弓当孩子看待。祂认为自己的孩子太过无私,并且一直很自责。
卜者给岚的相面每一句都应验了,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对应的还有景云的批命。
(我现在和福图纳共用一双眼睛,但彦卿真想知道未来吗?)
知晓未来是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