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全生产队所有人员都被动员了起来。哥哥背着背篓下田去拾掉落的稻穗,姐姐去了晒场帮忙晒稻谷。奶奶在家做饭的同时,还烧了几大锅开水,用水桶凉着,里面放了薄荷叶和糖精,喝起来凉悠悠、甜丝丝的。我都被指派出来,顶着个大草帽,一趟趟的往田埂上送凉开水。
经过大家十多天奋战,所有的稻谷都收割完成。只须一两个晴天所有稻谷都能晒干入仓。大家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今年的稻田被收得非常干净,就连稻草也被全数的收好,晒干。这可是黄幺婆他们做草鞋的原材料。
又过了三天,公粮和统购任务都完成了。所有稻谷都入有仓,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这天晚饭后,母亲又把我拉到一边。
“各个生产组增加产量的一半,已经分下来了。我们这个组今天商量了很久,也没有拿出一个大家都认可的办法。老幺你有没有办法?”母亲问道。
这也太不把我当四岁了吧,真是的。我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
我想了一会儿,问道:“有多少?”
“有7千多斤。”母亲说。
不少了,我心里算了一下。全生产队比去年增产6万斤左右。
相当于每个社员多出近两百斤稻谷,当然这是平均值。实际不能这么分的。是到年底按全年的工分进行分配的。社员家里断粮可以去生产队借,到年底分粮时在扣除借的粮。如果借的太多不够扣就会补齐现金。
我们往年基本都要交现金去抵扣借的粮食。
“那就把谷子分成相同数量的两份,一份以今年的工分进行分配,另一份所有的人平均分配。”我想了会儿说道。
母亲想了想说:“也就是说干了活的人分了两次,没干活的也能分到一份。嗯,这样可以体现多劳多得原则,同时也能照顾到老弱幼小。体现社会主义优越性。可以。”
“还有。”我接着说。反正都开口了,多出点主意吧。就当为家乡做贡献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我也不记得是哪一次,在区上供销社看到有人,抬着一些草绳去供销社卖。这收完谷子后有一个多月的农闲时间。你可以让七社把手工组的钱拿出部分,去周边生产队买稻草回来。组织大家做草绳,以后农闲或者下雨天也不会有人闲着。大家也能多挣些钱。”
“咦,还得是我幺幺。我们咋没想到呢?草绳不但供销社长期收,碗厂,瓷厂也在收购。不愁卖。”母亲双手抱着我的脑袋,一阵揉搓。
第二天母亲分好几次,挑回了我家分到的增产奖励稻谷。足足有近三百斤,这都差不多赶上去年一年生产队分的稻谷了。加上些粗粮,吃到年底都差不多了。
奶奶高兴地收拾着多年没用过的,存放粮食的谷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