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满座皆赞。皇后微微点头，“果然名不虚传。”众人纷纷点头应和，说完皇后赏了一只玉钗，尚书府嫡女盈盈一拜，叩谢皇恩。

此时见皇后冲着身边的大太监耳语了几句，随后太监尖着嗓子唱喏：“抚远伯府嫡次女沈明琪献艺 ——” 殿门大开，一位身着月白云锦裙的少女款步而入，裙裾绣着银丝暗纹的九重海浪，腰间一枚羊脂玉螭纹佩，衬得她眉目如画。她盈盈一拜，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臣女听闻皇后娘娘喜爱西域乐曲，特学了段胡旋舞，还望陛下皇后娘娘不弃。”

话音未落，殿外便响起羯鼓激昂的鼓点。沈明琪解下外裳，露出内里短衣锦裤，足蹬金铃小蛮靴，随着节奏急速旋转。她发间的赤金步摇划出耀眼弧光，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似有万马奔腾之势，直看得众人目眩神迷。但太子的眼神始终透过她望向另一个人，一曲终了，连皇帝都忍不住抚掌赞叹。皇后见状也赏赐了一柄玉如意。

紧接着，又是一声通报：“长乐侯府大小姐楚婉心觐见！” 这位红衣女子手持团扇，眉间一点朱砂痣，恍若从画中走出的盛唐美人。她福了福身，朱唇轻启：“臣女不才，愿以一曲《霓裳羽衣》，祝太子殿下福寿安康。”

随着琵琶声起，楚婉宁轻舒广袖，团扇半掩娇颜，时而如彩蝶翩跹，时而似惊鸿照影。她眼波流转间，万千风情尽现，裙摆上金线绣的牡丹随着动作盛放，与殿内烛火交相辉映。一曲舞罢，满座皆静，半晌才爆发出如雷掌声。皇上高兴说道，“皇后，我昭华不仅男儿自强，女儿家也都如此优秀，该赏！”皇后笑道，派人赏赐了一对玉镯。

林悦垂眸抿了口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眼前的白玉盏。望着宫宴上百花争艳，她觉着甚是无聊，而且太子频频看过来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自然，再想起前两日启轩的话，她已明白了太子意图。刨除她和宁启轩已经两情相悦这个事实，林悦心想，如果后半辈子都要困在这座宫殿里，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那么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疯掉。

就说此刻殿内此起彼伏的香粉味，都让她忍不住皱眉。余光瞥见宁启轩坐在文官席首，时不时朝这边投来关切目光，她悄悄比了个安心的手势。

“苏姑娘，久仰你苏家才女之名，不知可否让本宫开开眼界？” 太子温润的嗓音如碎玉投壶，惊起满座议论。林悦抬眸，正对上他墨玉般的眼眸 —— 那双眼睛生得极美，温柔的声音让所有少女的心都为之颤抖。

林悦瞬间明白了太子的意图，只见她莲步轻移，从宫人手中接过宣纸。笔尖蘸墨时，殿内突然寂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响。待她挥毫泼墨，众人先是屏息，继而哗然 —— 宣纸上赫然是幅现代漫画，画中太子身着休闲装，手持扇子，骑着一匹小马驹，模样憨态可掬。

“这... 这成何体统！” 有老臣拍案而起，却被太子抬手制止。他凝视着画作，忽而轻笑出声：“苏姑娘当真有趣，这画功倒是别出心裁。” 可眼底翻滚起一丝欣赏。

宫宴过半，林悦借口更衣离席。月光如水，洒在九曲回廊上，她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望着池塘中摇曳的睡莲出神。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