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年的夏天,太阳像一个无情的火球,将炽热的阳光倾洒在大地上,仿佛要将一切都烤焦。在这样酷热难耐的天气里,景辰的父亲陈锦松却突然重病卧床,这对这个本就脆弱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陈锦松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他的身体状况一直都很好,是全家人的依靠。然而,命运却在这个时候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让他突然病倒。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陈家。
陈锦松一家原本的生活虽然艰辛,但还算平静。陈锦松辛勤工作,努力维持着家庭的生计。然而,他的病倒让这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突然中断,家庭的经济状况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原本就不宽裕的家庭财务状况,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各种费用如潮水般涌来,而收入却几乎为零。债务像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多,压得陈锦松一家喘不过气来。
一个星期之前,陈秀芸就从丈夫口中得知,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感到身体异常疲倦。当时的陈秀芸并未对此太过在意,她单纯地认为,这不过是因为丈夫平日里农活过于繁重,才会使得身体如此劳累罢了。于是,她还特意嘱咐丈夫,要多给自己放几天假,好生歇息一番。
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今天,丈夫竟然毫无征兆地突然病倒了,而且病情严重到直接卧床不起的程度!
夕阳西下,余晖将大地染成一片金黄。景辰的三姑父陈钟德扛着农具,拖着忙碌一天后略显疲惫的身躯,从田间缓缓往家走。刚走到村口,就听到不远处一群村里人正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一个村民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疑惑与担忧,“也不知道怎么的,陈锦松今天突然间就卧病不起了,早上还看着好好的,帮着家里干这干那,下午就听说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另一个村民附和着,神色凝重:“是啊,我刚从他家门口路过,听他家屋里传出的动静,看着病情可严重了。唉,那模样,搞不好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人世啊。”
陈钟德听着这些议论,心里“咯噔”一下,农具差点没拿稳。他顾不上擦去额头的汗水,加快脚步朝陈锦松家赶去,心中默默祈祷着只是虚惊一场。
陈钟德心急如焚地赶到陈锦松家,屋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他一眼就瞧见陈锦松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心瞬间揪紧。
他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冲到陈锦松的床前,双膝一软,半跪在床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推了一下陈锦松,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关切,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呀?早上出门干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呢?你别吓我啊,哥!” 说着,陈钟德的眼眶已然泛红,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无助,紧紧盯着陈锦松,渴望他能立刻回应自己。
陈钟德满心焦急地等待着陈锦松的回应,目光紧紧锁在他的脸上。只见陈锦松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极其缓慢地摇了一下脑袋,那动作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艰难抗争,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他大张着嘴,干裂的嘴唇间,只能吐出极微弱的气声,整个人如同陷入泥沼的困兽,无力挣扎。陈锦松依旧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对陈钟德充满关切的询问,没有做出丝毫回应。唯有那微微颤动的眼皮,还在勉强证明他尚存一丝生机。
陈钟德看着陈锦松毫无反应、一动不动的模样,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迅速转过身,目光急切地看向陈秀芸,语气中满是焦虑与担忧,说道:“嫂子,你先在这儿好好照看一下我哥,一刻都别离开啊。你也看到我哥现在这个样子了,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我得赶紧想办法。”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咱们寨子往西大概十里地,有个寨子叫李家寨,那儿有个陈大夫,在这一片那可是远近闻名,医术特别高明,好多疑难杂症到他手里都能治好。我现在就赶过去,把陈大夫请过来,看看我哥到底是得了啥病,只有陈大夫来了,我这心里才能踏实点儿。嫂子,你一定要守好我哥,有啥情况等我回来再说。”
陈秀芸呆呆地守在床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陈锦松,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顺着她那满是泪痕且憔悴的脸颊滑落。听到陈钟德的话,她缓缓转过头,目光中满是无助与悲戚,眼已哭得红肿不堪,宛如熟透的桃子。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几乎难以辨认:“钟德……”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努力凝聚起仅存的力气,接着说道:“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点啊。你哥他……现在就指望你把大夫请来了,你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咱们这个家……已经经不起再折腾了。” 说罢,她又将目光移回到陈锦松身上,那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仿佛下一秒,陈锦松就会离她而去。
“好的,嫂子,我会注意的”。说完,他也不等陈秀芸回应,便转身匆匆往外跑去。
陈秀芸紧紧握着陈锦松毫无温度的手,目光一刻也不敢从他脸上移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她嘴唇颤抖着,在嘴里低声念叨,那声音里满是恐惧与绝望:“孩子他爸,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要是真的离开了我们,叫我们娘四个可怎么活下去啊……”
她的思绪仿佛飘回到了过往,那些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一家人虽不富裕却温馨的日子,如今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她忍不住悲从中来,声音越发哽咽:“你看看,孩子们都还那么小,大女儿芷妍才十岁左右,还需要你的教导,儿子景辰和小女芷雅才刚刚懂事,更是离不开你。这个家,一直都是你在扛着,我早已习惯有你在身边。要是没有了你,以后的日子,我一个人怎么能承受得住生活的压力啊。”
她轻轻抚摸着陈锦松的脸庞,仿佛希望能用这轻柔的动作唤醒他,喃喃自语:“这个家不能没有你,你答应过我的,要陪我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要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孩子他爸……” 此刻,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她悲切的哭诉声,以及那对未来深深的无助与担忧。
傍晚时分,陈钟德带着医生来到陈锦松家,此时,日头已经爬过了后山。他把了把脉,浑浊的眼珠在镜片后转了转,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像是中风,但摸着脉象又不像是中风,这种脉象极其罕见啊。”
听到这句话,陈秀芸沉浸在极度的悲伤与恐惧之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目光始终死死地锁住陈锦松那毫无生气的面容。她攥着围裙的手,原本因为紧张和无助而指节泛白,此刻,仿佛所有的力量在一瞬间被抽离,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紧接着,手臂像是失去了支撑,无力地垂落。随着那只手的瘫软,她整个人也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毫无征兆地瘫软在地。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却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只是眼神空洞地呆望着天花板,泪水依旧不受控制地从眼角不断溢出,嘴里还在无意识地重复着:“孩子他爸,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能有事啊……”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只剩下她那无助的呢喃声在房间里回荡。
陈秀芸,这个名字或许并不起眼,但她却是一个无比坚强的女人。面对生活的重重困难和压力,她从未屈服,始终保持着坚韧不拔的精神。
在这个特殊的时刻,陈秀芸深刻地意识到,她不能倒下,因为她是家庭的顶梁柱。她的丈夫因为无法承担起家庭的重担,而孩子们还年幼,需要她的呵护和照顾。所以,无论遇到多少挫折和磨难,她都必须咬紧牙关,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