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患难见真情(1 / 2)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小院里,陈锦松手里紧紧攥着一包名贵的香烟,脚步略显局促地朝着陈枢德家走去。他的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去年家里盖房子,那真是花钱如流水,能借的都借了个遍,最后不得以跟哥哥陈枢德借了一百块,如果能借到钱,陈锦松绝不会跟哥哥陈枢德去借钱的。

到了陈枢德家门口,陈锦松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陈枢德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陈枢德看到是陈锦松,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热情地招呼道:“哟,是锦松啊,快进来,快进来!”

陈锦松走进屋里,局促地站在客厅中央,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他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陈锦松深表歉意的表达到:“哥,真的特别不好意思!这事我记心里老久了,一直怪自己没处理好。本来早该把钱还你,结果拖到现在,让你跟着操心,实在对不住!”

陈枢德闻言是来还钱,便朗声大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他抬手虚按两下,一副虚情假意的说道:“哎!说哪里话呢?咱们弟兄间哪用提这些!我早晓得你前些日子手头紧巴,这年头谁没个难处?如今能周转开就好,还钱这事从来没个早晚,你放宽心!”说罢又拍了拍对方肩膀,浑浊的眼珠里泛着热乎的笑意,仿佛要把那点“歉意”都拍散似的。

景辰的大伯陈枢德生得一副圆胖脸,两撇八字胡永远抹了油似的锃亮,笑起来时眼角堆起的褶子像被踩扁的油酥饼,里头藏着说不出的世故精明。他最爱穿深灰绸面的商务装,逢人便把袖口往上捋半寸,露出腕子上那串早已被汗水浸润而褪色的金手镯——听说那是有一年他外出打工,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因山体滑坡,被滚落的石头砸伤了双腿,他背着那个人去镇上救治,那人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赠予他的。

若是见了比他有钱的,有权势的人,他远远便堆起笑,哈腰时后颈的褶子叠成三四层,连声音都甜得发黏:“哎呦,又遇到你了,改天到我屋里来做做,家中最近又买了一些野味,到时候咱们小酌几杯!”

可要是哪家穷亲戚上门借钱,他立刻换了副脸色,背靠在太师椅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茶盏沿儿,眼皮半耷拉着:“不是我说你,这年头谁不难处?我这一大家子开销也大,实在是——”话没说完,眼神早飘向窗外,落在院角那棵刚栽的金桂树上,仿佛那才是要紧事。

去年陈锦松家盖新房子,陈锦松提着一条红梅山烟来借钱,陈枢德捏着水烟袋吞云吐雾,看着那一条红梅山,嘴角撇得老长:“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这空着手来,让我难做人啊。”转身却给村书记家的公子送了两条名贵的香烟和一些野味,说是“略表心意”。

村里人背后都嚼舌根,说陈枢德的算盘珠子能从东街响到西街,眼里瞧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心窝子早被铜臭腌透了。可他自己倒说得响亮:“人活一世,谁不图个舒坦?穷酸骨气能当饭吃?”

陈锦松把手里的香烟递到陈枢德面前,脸上带着些许愧疚和感激,说道:“哥,由于去年盖房子,家里开销的地方多,都没来得及好好答谢一下你,这包烟你拿着抽,这是小弟的一份心意。”

陈枢德看到那包香烟,脸上瞬间露出了一脸惊讶的神情。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包烟,心里像开了锅一样,各种想法翻腾着。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只是出于兄弟情义,借给陈锦松一百块钱,这倒好,不仅收到了借出去的钱,还能免费捞到一包名贵的香烟。他感觉自己就像中了奖一样,心里满是那种赚了的喜悦。

不过,毕竟是在自己的兄弟面前,陈枢德也不好把这种得意表现得太明显。他赶紧清了清嗓子,脸上挤出一副故作不好意思的神情,摆了摆手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这是什么话嘛,做哥哥的我,怎么能贪你的便宜呢。当初借给你钱的时候,哥就没有想着让你及时的还,想着你啥时候手头充足了,啥时候还。你看你,不到一年就把钱还回来了,本来就搞的哥哥我不好意思,你现在又免费的送一包香烟,更是搞的我里外不是人。”

说着,陈枢德嘴上虽然推辞着,但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那包香烟,手也下意识地在身前虚挡着,可就是没有真的去推开。他的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觉得自己这兄弟真是懂事,这份意外之喜让他有些飘飘然了,但又得在面子上装出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

陈锦松看到陈枢德这样推辞,心里更过意不去了,他往前凑了凑,把香烟往陈枢德手里塞了塞,恳切地说:“哥,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要不是你那一百块钱,我家房子都不知道啥时候能盖好。这烟你就收下,不然我心里一直不得劲儿。”

陈枢德脸上堆满了假装出来的不好意思,一边轻轻摆着手,一边语调夸张地说道:“哎呦,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啦,真的不用这么客气呀,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我心里其实特别明白你的这份心意,可要是我再执意拒绝你的话,那可不就像是故意驳了你的脸面嘛。到时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这人不懂事儿、不会做人呢。”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接着说道:“既然你这么执意要把这包烟送给我,那我要是再推脱就显得太见外了,行,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啦。不过呢,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下次你要是再找我借钱,可绝对不准再这么破费了啊。咱们兄弟之间,情义可比这些物质重要多啦。”

话音刚落,他的手就像闪电一般迅速地伸了出去,一把将那包香烟抓在手中,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仿佛生怕再多说上那么几句,陈锦松就会突然反悔,把那包烟又收回去似的。他还下意识地拍了拍口袋,好像在确认香烟已经稳稳地在自己兜里了。

陈锦松与大哥陈枢德坐在客厅里,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了几分钟。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可陈锦松心里却还惦记着其他事。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低头摩挲着衣角,犹豫了一下后,终于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真诚的感激,轻声对大哥陈枢德说道:“哥,我这就得走啦。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好些事儿等着去办呢。之前家里盖房子,多亏了不少亲戚朋友帮忙,还有好些债没还上。我得趁着这空儿,一家一家地去把钱还上,也好了却我的一桩心事。哥,真的特别感谢你之前的慷慨相助,要不是你那笔钱,我家那房子还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盖好呢。”

陈锦松怀揣着沉甸甸的感恩与责任,脚步匆匆地穿梭在熟悉又亲切的街道巷陌间。他的口袋里装着要还给各位亲朋好友的欠款,每走一步,那轻微的钱币碰撞声都像是在提醒他曾经得到的帮助与温暖。

从大哥陈枢德家出来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踏上了还债之旅。第一站是村头张叔家,张叔看到他来还钱,爽朗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直说不用这么着急,可陈锦松还是坚持把钱还上,还一个劲儿地说着感谢。接着他又去了李婶家,李婶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他耐心地回应着,还完钱后才不舍地离开。

一路上,他顶着炽热的太阳,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但他一刻也不敢停歇。每到一家,他都会真诚地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那些曾经在他困难时刻伸出援手的人们,他都铭记在心。

就这样,他前后辗转了十几家,每一次还钱都是一次情感的传递。他的双腿已经有些沉重,脚步也不再那么轻快,但一想到还有最后一家,也就是好朋友陈泽希家还没去,他又打起了精神。

终于,在拐过一个弯后,他看到了陈泽希家那熟悉的大门。那扇门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亲切,仿佛在召唤着他。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带着坚定又期待的神情朝着那扇门走去,心里想着见到陈泽希后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

陈锦松站在陈泽希家的门前,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回想起在自己最艰难的盖房时期,陈泽希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让他一直心怀感激。此刻,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他满心的感恩与激动,缓缓平复着自己紧张的情绪。

他缓缓抬起手,手指轻轻落在门上,有节奏地敲了起来。那敲门声虽轻,却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下敲击声都像是他内心的一次诉说,诉说着对好友的感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陈锦松静静地站在门外,耳朵仔细捕捉着屋内的动静。不一会儿,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扇门,眼神中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