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这边也没闲着,他提前赶到绮梦阁附近,寻了个隐蔽角落藏好身形,目光如隼锁定着阁子后门进进出出的人。
不多时,瞅见那常给柳嫣娘送果子、有上楼权限的小厮独自哼着小曲儿,拎着个空篮子晃悠出来,苏苏眼眸一亮,待那小厮走近,他从暗处悄然闪出,轻拍小厮肩头。
小厮吓得浑身一哆嗦,刚要惊呼,苏苏迅速出手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小哥莫怕,我无意伤你,只是借你这身行头与令牌一用,事后定有重谢。”
说罢,苏苏也不管小厮如何挣扎,三两下剥下小厮衣衫,拿了腰间令牌,又在他颈部轻轻一拍,那小厮立刻昏睡过去,苏苏便将人藏进街边杂物堆里。
陈初这边刚到绮梦阁后门,便瞧见苏苏迎上来,递过衣物与令牌,低声嘱咐几句。
陈初接过,心领神会,穿戴妥当,深吸一口气,按照以往观察到这小厮敲门的节奏,不轻不重地叩响门扉。
门缓缓打开,探出一个小丫鬟的脑袋,陈初赶忙压低声音,操着刻意模仿的本地口音说道:“妹子,我是常给姑娘送果子的阿福,今日果子新鲜得很,管家特意吩咐我赶紧送来,莫耽误了姑娘品尝。”
小丫鬟眨巴眨巴眼睛,将信将疑地打量他几眼,目光在那令牌上停留片刻,犹豫一下还是侧身让他进了门,嘴里嘟囔着:“往常不是阿明的吗?今儿怎换了你,动作麻溜些,姑娘可还等着呢。”
陈初心中暗喜,表面却唯唯诺诺应着,跟着小丫鬟进了柳嫣娘的院子。院子里静谧非常,唯有枝头鸟儿偶尔轻啼。
陈初一颗心却砰砰直跳,既担心被识破,又怀揣着即将面见柳嫣娘、托付大事的忐忑,脚步不自觉放得更轻,随着小丫鬟一步步靠近那扇雕花房门。
柳嫣娘正在屋内对着铜镜发呆,满心忧虑着陈初的处境,忽听丫鬟通报说阿福送果子来了,心中不由诧异,最近送果子都是阿明,怎么换成阿福了?
不过柳嫣娘也没过多在意,毕竟,这绮梦阁小厮众多,为的是谁有个头疼脑热有人可以代替,想来是今日阿明有事,便由阿福替代了。
陈初随丫鬟进了房门,柳嫣娘随手拿起几个果子,让丫鬟去洗干净。
等丫鬟出了门,陈初立刻关上房门,柳嫣娘不由吃了一惊,这才注意到,这个“阿福”不对!
再一细看,不是自己这些日子对着那些诗文朝思梦想的陈大秀才,又是谁人?
柳嫣娘不由又惊又喜,眼眶竟微微泛红,问道:“陈公子,你怎的这般冒险亲身前来!”
柳嫣娘快步上前,拉着陈初的手,那股子关切与惊喜溢于言表,全然不顾丫鬟随时有进来的可能。
陈初笑笑,感受着柳嫣娘手上传来的温暖,也不好意思抽出手,只是轻声道:“还没感谢你上次的提醒,陈初在这先谢过了。不过,今天我来你这,不想让任何人知晓,所以采用这种方式,你不会见怪吧?”
柳嫣娘说道:“怎么会,陈大秀才前来,那是嫣娘三审有幸。不过,我的丫鬟都是和我过命的交情,无论你有什么事,只要我吩咐,不用担心她说出去!”
陈初笑道:“那行,我今日前来,有一事请姑娘帮忙!”
正说话间,丫鬟已经洗好果子,看到柳嫣娘正在和“阿福”说话,不由感到奇怪,再细看阿福的样子,不由醒悟过来,这哪是什么阿福?这不正是那天在文会上与小姐拼过诗文,随后小姐就着了魔似的念念不忘的陈达秀才?有时候小姐思念到极点,还曾拿起纸笔画过陈初的模样!
柳嫣娘看到丫鬟惊讶的样子,笑道:“阿紫,还不快给客人备茶?”
阿紫这才醒悟过来,立刻去准备茶水了。